第四部分(第7/63页)
不过,话虽如此,我还是有一点点明白的,而且我甚至认为我以前也曾解释过这其中的奥秘。那是因为你的心灵能激越你周围的所有人,可以说是给了他们一个新的人生,所以他们不能不感激你,因为,如果没有你,他们自己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我曾给了你很大的帮助,这一点我同意,因为你也老这么跟我提起,所以没法忘记。我绝对相信,要是没有我,你肯定完了。但是,与你对我的恩情相比,我所做的又算得了什么呢?长期与你相处而又不感受到美德的魅力和友谊的温馨,这可能吗?所有接近你的人都因你的感染而自觉地起而护卫你,而我之所以比其他人强一点,是因为我就是塞索斯特里斯[2]的卫士,与你年岁相仿,又同是女性,而且是与你一起长大成人的,这些你难道不明白吗?不管怎么说,克莱尔知道不如你,但心里很坦然,因为没有你朱丽,我克莱尔就更加的不行了。再者,我必须跟你讲实话,我觉得我俩彼此谁都离不了谁,如果命运把我们俩分开来的话,我们都会蒙受很大的损失。
我因为一些事情而滞留在此,最让我担心的是你总有可能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秘密给捅出去。我请你好好地考虑考虑,让你保守自己的秘密的理由是既充分又必需的,而使你老想着要坦白出来的是一种盲目的感情。正因为我们怀疑这个秘密对于与之相关的那个人来说已不再是秘密了,所以要向他说出来就更加应该三思而后行。也许你丈夫的矜持是对我们的一个榜样和教导,因为在这类事情上,在假装不知道和被迫知道之间,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我要求你,等我们再谈一次之后再说。如果你的预感被证实了,如果你的那位可悲的朋友已不在人间了,那么你应采取的最佳决定就是让他的故事与他的不幸随他一起被埋葬算了。如果他还活着——但愿如此——情况可能会变得有所不同,但即便如此,也必须视情况而定。总而言之,你难道认为不该听听那个其痛苦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不幸之人的最后的意见吗?
关于孤独的危险,我想象得出也体会得到你的惊恐,尽管我知道你这么胆战心惊是毫无道理的。你过去的错误使你变得胆小,但我却觉得你的现状是挺好的,如果你事事都朝好的地方去想,你就不会老这么提心吊胆的了。不过,我不能不谈谈你对我们那位可怜的朋友的命运的担忧。现在,你的爱恋性质改变了,但我要告诉你,他对我来说并不比对你稍逊宝贵。然而,我却有着一些与你完全相反的预感,而且,我的预感更符合理性。爱德华绅士收到过两次他的消息,在收到他的第二封信时,他就给我写了信,告诉我说,你的那位朋友正航行在南海上,他们已避过了你所说的种种危险。这一情况你跟我一样,是知道的,可你却忧心忡忡,好像你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不过,你所不知道的,而且我必须告诉你的是,他所在的那艘船两个月前已经到了加那利群岛海域,正向着欧洲返航。这是有人从荷兰写信给我父亲时说的,我父亲立即告诉我了,而且讲得很详细,因为他在谈论国家大事时总是这个习惯,比谈他自己的事详尽得多。我的心灵在告诉我说,我们不久就能得到我们那位哲学家的消息,到时候你就要哭了。他死了,你要哭;他活着,你也要哭。不过,感谢上帝,你不会再哭得那样伤心了。
唉!这个可怜人,只在此待了不久,却已经受够了苦,不想再活了![3]
这就是我回信给你所要说的。爱你的克莱尔要奉献给你,并要与你分享一个永远聚合在一起的温馨的希望。你都看见了,你并非独自一人,也不是第一个构思这个计划的,而且,该计划执行的程度也超出了你的想象。因此,我的好友,今年夏天,你还得耐心一点,宁可晚点相聚,也别相见之后又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