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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高山陨星(第3/8页)

“真柄!”

剑持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理智,惊恐地大叫着。但听不到任何反响。虽然积雪的山脊不陡,但毕竟高达八千米。巍巍高山露出了狰狞本色,就象滔滔的大海吞噬掉一只小虫似的,白雪皑皑的山谷深处,看不见真柄坠落的一丝痕迹。山风在他们刚下来的顶峰上卷起一阵白色的雪烟,飞向蔚蓝色的天空。

日本人登上了地球之巅,日本登山队攀登K2成功!

六月二十八日下午,整个日本都为这一消息沸腾了。近来的消息多是令人沮丧的,诸如“美国入侵柬埔寨”,“作弊的职业棒球赛”,“海上和空中的劫持事件”,等等。这条消息犹如一股春风吹散了人们心头的郁闷。

但是,几小时之后,这一欢快的消息蒙上了一层阴影,传来了真柄队员遇难的消息。由于这是发生在人们久未听说的好消息之后,给人们的打击便更大了。

这给人们带来一种戏剧性的鲜明对照。喜讯和恶噩、悲剧和喜剧、欢乐和悲伤交织在一起,就象乌因帕(原注:英国登山家[一八四0年——一九一一年],曾于一八六五年七月成功地首次征服欧洲阿尔卑斯山脉的马特合恩峰,但在下山途中,登山队遇难,七名队员死亡四名,乌因帕幸免于难。)首次征服了马特合恩峰(原注:欧洲阿尔卑斯山脉的一座高峰,海拔四四七八米,位于瑞士和意大利边境处。)后发生的那场悲剧一样。新闻界一致把真柄誉为“悲剧的英雄”。

“真柄是日本值得自豪的登山英雄。他曾在冰封期创立首次成功地攀登光明角北坡的记录,这次他又成功地沿东北山脊征服了K2,留下人类最初的足迹后,不幸成为一颗‘喀喇昆仑的陨星’。”

一家报纸称真柄慎二为喀喇昆仑的陨星后,各报竞相效尤,首次从东北坡攀登K2的报道不觉成了这位“陨星”的专刊。

不久以后,同行的剑持队员这样叙述了现场的情况:

“我们行走在极普通的坡度不大的积雪山脊上,突然,我觉得真柄滑坡了,马上扭头一看,发现真柄摔倒在雪坡上慢慢下滑。他是一脚踩滑了。虽然我们没有系保险绳,但我并不担心,他已经把冰镐砸在雪坡上,身体开始停止下滑了。但谁想到冰镐头突然断了,真柄已经止住下滑的身体,象是被数千米下的冰川中一只神秘的黑手拉住似的,一瞬间就无影无踪了。我一时无法相信这一突发事故,甚至觉得真柄是有意滑落下去的。”

“冰镐不断,明星不会陨落。”

“登山家的爱物背叛了自己。”

“不胜悲哀,心爱的冰镐令登山家千古遗恨。”

围绕剑持所谈的现场情况,新闻界大作文章,更为悲剧英雄增添了几分悲剧色彩。

贵久子以极大的毅力克制着自己,观望着新闻界演出的这场闹剧。她想:

“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死因。他不是不幸身亡,是被逼死的。是被谁逼死的呢?大家都认为他是因为冰镐才死的,冰镐不断,他就不会死。

“剑持不是说,‘那是极普通的坡度不大的积雪山脊’吗?为什么在这么普通的山梁上,一个曾征服过光明角北坡的大名鼎鼎的登山家会踩滑了呢?但没有人怀疑这点。剑持还说过,‘觉得他是有意滑落下去的’。

“任何人都没有把这一‘突发事故’看成自杀。人们为什么不追究在人生最快乐之时发生的这种显而易见的自杀呢?好象没有一个人对真柄的死产生疑问。

“可我知道,他的死决不能归罪于冰镐。他是成心踩滑的。从这点出发,可以称之为自杀。除了我,没有人会追究他这种无可奈何的绝望心理。”

正当新闻界将他称作“喀喇昆仑的陨星”,为他的死大作文章时,贵久子收到了真柄在突击顶峰前写的一封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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