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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助他一臂之力。史迈利没有,丝黛拉没有,连小婴儿都静止不动。

“在来的路上,瓦拉狄米尔买了玩具。出租车在巷口等了一个钟头,又载他回巴丁顿,他住的地方。”史迈利说,依然小心翼翼地保持此刻的紧张气氛。

最后,伟林终于开口:“瓦拉狄是贝琪的教父!”他用力挥着手臂,一口英文开始变得支离破碎,“丝黛拉不喜欢他,所以他只能像个小偷,偷偷摸摸地来,懂吗?他带了玩具给贝琪,不行吗?这也犯法吗,麦斯?有法律规定老人不能送玩具给教女吗?”

再一次,史迈利与丝黛拉都没说话。他们都等待着无可避免的崩溃。

“瓦拉狄是个老人,麦斯。谁知道他能不能再见到贝琪?他是整个家族的朋友!”

“不是这个家族。”丝黛拉说,“再也不是。”

“他是我父亲的朋友!同志!在巴黎,他们一起对抗布尔什维克。所以他带玩具给贝琪。为什么不行?拜托。为什么不行,麦斯?”

“你说那个该死的玩具是你自己买的。”丝黛拉说。她把手伸到胸前,扣上一颗纽扣,仿佛要砍了他似的。

伟林转向史迈利,恳求地说:“丝黛拉不喜欢那个老人,可以吧?她怕我和他搞太多政治,可以了吗?所以我没告诉丝黛拉。她到史丹斯医院去看她妈妈,瓦拉狄就趁这个机会来看贝琪,打声招呼,不行吗?”他绝望地跳起来,不断地挥动手臂抗议。“丝黛拉!”他叫喊着,“听我说!所以瓦拉狄昨晚没回家?拜托,我很难过。但这不是我的错,可以吗?麦斯!瓦拉狄是个老人!孤单的老人。也许他去找女人了,可以吗?他力不从心但仍然喜欢有女人做伴。在这方面,他可是很有名的,我想,不是吗?有何不可?”

“那么,昨天以前呢?”史迈利沉默良久后问。伟林似乎没太听懂,因此史迈利重新提出问题,“你昨天见过瓦拉狄米尔。他坐出租车来,还带了一只黄色木头鸭子给贝琪。有轮子的。”

“没错。”

“很好。但在昨天以前——昨天不算——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有些问题是孤注一掷,有些问题是全凭直觉,有些问题——就像这一个——是基于初步的了解,不全是直觉,但也还算不上是知识。

伟林用手背擦着嘴。“星期一。”他凄然地说,“我星期一见过他。他打电话给我,我们就碰面了。没错。”

丝黛拉低声说:“噢,威廉。”她抱紧孩子——一个小战士,她低头望着细织地毯,等待自己的情绪平复。

电话响起。伟林像个被激怒的孩子,冲过去抓起话筒用力摔回去,接着把整部电话摔在地板上,又踢走听筒。他坐了下来。

丝黛拉转向史迈利。“我要你走。”她说,“我要你离开这里,永远别再回来。拜托,麦斯。现在!”

有那么一会儿,史迈利似乎非常认真地考虑她的请求。他带着父辈的感情望向伟林;他望着丝黛拉。他的手探进内侧口袋,掏出一份折叠起来的第一版《标准晚报》,交给丝黛拉而非伟林,部分原因是他想伟林会崩溃。

“恐怕瓦拉狄已经永远消失了。”他略带歉意地说,“就在报纸上。他被射杀了。警方会找你问话。我必须先听过事情的经过,再告诉你如何回答。”

伟林绝望地开始说起俄文,而丝黛拉,似乎是因他的声调而非字句感染,放下手上的孩子,过去安慰另一个孩子,史迈利在这房间里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他独坐了一会儿,想着瓦拉狄米尔那卷未冲洗的底片——直到冲洗之后才能看清楚,放在萨佛依饭店的盒子里,与那封令他一筹莫展的巴黎来信一起。他也想着第二项证据,猜想那会是什么,老人如何带着它,或许就在皮夹里;但他了解,他永远都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