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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了汉娜,走到我面前。他提高了音量,好盖过金黄地毯下传来的说唱音乐声。
“你知不知道在基伍一支小小的火柴就会让整个地区燃起熊熊烈火吗?你知道吧?”
我当时一定点头了:是的,我知道。
“嗯,你就是那支该死的火柴,伙计,尽管你不想成为那支火柴,尽管你用意良好。你那个无名朋友宣称他是如此地热爱刚果,说他想保护它免受白人侵略,但他其实是该死的卢旺达蟑螂。你可不要以为他是惟一一个做这种事的人。我们从至少二十种不同途径听说过同样的这个故事,所有故事都说穆旺加扎是有史以来最该死的反基督者。你碰巧会打高尔夫吗?贵族游戏高尔夫?你他妈的是个高尔夫球手吗,先生?”
我摇了摇头。
“他不会打高尔夫。”汉娜代我低声回答道。
“你说那场伟大的会议是上周召开的,对吧?”
我点头称是。
“你知道穆旺加扎上周在哪吗?每天,无论是早上还是该死的下午,毫无例外地,他都在哪?你查查他的机票。他在西班牙南部的马贝拉享受高尔夫球度假之旅,然后就要回刚果,继续他寻求和平力量的崇高运动。你知道在过去七天的每一天里,到昨天为止,我都在哪里吗?你查查我的机票。我在马贝拉,跟穆旺加扎及其忠实助手打高尔夫。因此,或许,只是或许,你该叫你的朋友把他说的他妈的那个岛屿捅到他的屁股缝里去,连同他那些肮脏的谎言一起塞进去。”
他一个劲儿地说,他的劳力士表,十八克拉的手镯还有月亮的折光都在冲我眨眼。他说的越多,那些东西就越发刺眼。
“你要去哪?我开车送你去。或者你要叫辆的士?”他用斯瓦希里语问汉娜。
“我们自己解决。”汉娜说道。
“你的床友包里带了什么东西要给我吗?诽谤文件?可乐?”
“没有。”
“你烦透他时,告诉我一声。”
我跟在汉娜身后走出咖啡馆,走到街上。一辆黑色梅塞德斯轿车跟原来那辆并排停在街上,司机正坐在方向盘前。一个穿着低领上装、系着白色皮围巾的黑人女孩从后车窗往外盯着我们,就好像我们是危险的怪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