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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西似乎只是礼貌性地表现出一些兴趣来。“这样说来,刚果东部的穆尼亚穆伦格人跟本巴人聊天时就会谈论‘半自动步枪’啦?”
“嗯,如果他们确实能够沟通的话就行。”我回答道,很想展示自己的专业技能。
“什么意思,小伙子?”
“嗯,比方说,一个本巴人可能会讲金亚旺达语,但他并不完全能跟金亚穆伦格人沟通。”
“那他们会怎么做?”麦克西擦了擦嘴。
“嗯,基本上,他们不得不用双方都懂的语言来沟通。双方在某些时候都能听懂对方,但并不一定始终都能听懂。”
“比如说?”
“他们可能会讲一点斯瓦希里语,一点法语。事实上,这取决于他们掌握了什么语言。”
“除非你碰巧在他们旁边,是吗?他们的语言你都能讲得很好。”
“嗯,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是这样。”我谦逊地回答道,“自然,我不会打扰他们交谈的。我会等在一旁,看他们是否需要我帮什么忙。”
“那么无论他们讲什么语言,你都讲得更好,是吧?太棒啦。”他若有所思地说道。但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并不像他话中表现出来的那么满意。“问题是,我们需要把这些都告诉他们吗?或许我们可以玩得精明一些。将你的秘密武器深藏不露。”
秘密武器?什么秘密武器?麦克西还在说我在军事领域的口译能力吗?我小心翼翼地说出了我的困惑。
“看在上帝的分上,你的秘密武器当然就是你懂的偏僻语种了。每个小孩都知道,好士兵是不会将自己的底向敌人广而告之的。你掌握的语言也一样。挖个掩体隐藏起来,盖上油布,直到需要时再现身。这是常识。”
我开始发现,麦克西拥有一种危险而又让人着迷的魔力,其部分功效在于让我觉得,他这个非常奇怪的计划很正常,即使我还弄不清有没有必要这样做。
“试试是否可行。”他建议道,就好像在向我妥协,使他的方式与我超高待遇的身份相称。“比方说,我们说你能讲英语、法语和斯瓦希里语,这样可以吗?这对任何人来说都应当是很了不起了。而你掌握的其他小语种我们则保密不说。你能控制得住自己吗?对你来说,这是另一种挑战,新的挑战。”
我没听错吧?我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但我并不是那样回答的。
“队长,究竟在什么语境下,或者说在什么情况下,我们要这么说?或者什么时候不这么说?”我又问道,假装我只是希望他还我以一个充满智慧的微笑。“我并不想显得像个学究似的迂腐不堪,但我们对谁才能说呢?”
“对所有人。对整个房间里的人。为了这次行动,为了使会议顺利进行。你看,”他停顿了一下,就像专业人士向呆子解释些什么东西时停顿下来那样。我得承认,我也有过把别人当做呆子的时候,我对此很内疚。“我们有两个辛克莱尔”——他举起两只似乎刀枪不入的手掌,每一只就代表一个我——“这是水面上的辛克莱尔”——他举起左手——“这是水面下的辛克莱尔”——他把右手放到膝盖上——“水面上的部分只是冰山的顶端,你只讲法语以及斯瓦希里语的各种变体。当然,碰上朋友时你也讲英语。对任何普通口译员来说,这都是正常的约束。明白了吗?”
“这样说我就明白了,队长。”我确认道,极力表现出热情。
“而在水面之下”——我目光下斜,看着他的右掌——“是冰山剩下的十分之九,也就是你懂的其他语言。你能演好这出戏吧?一点也不难,只要你控制住自己。”他缩回双手,又吃了一块饼干,等着我明白过来。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能确定能否控制得住自己,队长。”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