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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问丽姐在哪儿,她们说走了,因为在房间陪客人吸毒被开除了。

我们让相熟的姑娘联系“丽姐”,发现手机已经停机了——这姑娘给我们看了“丽姐”的朋友圈,几个月没更新了,封面是她抱着一个小女孩的照片。那是她女儿,一年前在老家出车祸死了。

这个“丽姐”身上,很可能有重要线索。

老金告诉王耀辉,让人去别的“娱乐场所”打探下,看丽姐是否在那儿上班。如果找不到,就联系下万城所有卖毒品的——丽姐陪客人吸毒,很可能有毒瘾,需要买毒。

第二天早上,我和老金楼下吃早餐,遇见三个燕市口音的人,坐我俩对桌。他们桌上摆了个包,我扫了一眼,发现有点不对——正面的纽扣上有反光的东西。

我踢了老金一脚,说:“看你身后那姑娘,包上是不是装了个针孔摄像?”

老金迅速回头看了一眼,告诉我出去再说。

出了餐厅,老金说有个人他认识,是燕市某家媒体的记者。

我问这帮人是来干吗的,老金说:“不知道,那人是我小学同学,别让他看见了,以为我来这边玩。”

王耀辉的人调查时,我和老金也没闲着——在万城,除了高端的酒店外,还有“娱乐场所”。

在街上,每晚都有骑摩托转来转去的人,看见男人就凑上来问:“先生玩不玩,很便宜的。”

这群骑着摩托的是楼凤的掮客——没达到大娱乐场所招人标准,或有其他原因,又想赚点快钱的姑娘,很多自己租房当楼凤。这群机车党给她们拉一个客,就有三十块钱拿。

老金猜测,丽姐被开除后,可能自己干楼凤——我俩天天坐摩托,往返于各个楼凤之间找她。因为不嫖,楼凤每次都要损失三十块钱给掮客,搞得我俩特愧疚,每次都塞三十块钱给这些姑娘。

2月8日下午,我们忽然有了丽姐的消息,有人在南城的城中村里见过丽姐。

还没等我俩去看看,钻石酒店忽然出事了——更确切地说,是整个万城都出事了。

2014年2月9日上午,燕市电视台对万城进行了报道。

当天下午,万城出动大批警力,对全市所有娱乐场所进行检查,钻石酒店首当其冲——我和老金在技师房见到的那些姑娘,基本都被警方带走了。

王耀辉也被捕了,警方责令酒店关门整顿,我和老金被清了出来,拎着行李站在酒店门口,我问爆料给电视台的,是不是他那个小学同学。

老金说:“可能吧,是个好事。”

我说:“是好事,但雇你调查的钱结清了吗?”

老金说:“没,就付了预付款。”

万城的酒店几乎全灭,我俩挨个给各家酒店打电话,终于找到了间房。

又住了三天,钻石酒店没重开的意思,老金找人打听了下,说王耀辉事很大,出不来了——老金的尾款彻底黄了,我们决定回燕市。

第二天退房时,有俩客人聊天,说昨晚出了件事。大雁路的一家红木家具厂门口,被人扔了两对断手断脚。

我想起钻石酒店门口的人头,转头看老金——他正在办续住。我说:“你可想好了,现在干活儿没钱。”

他说:“都快退休了,不差这点钱了。我想知道姑娘都去哪儿了。”

白天警察在那儿,人多眼杂,我俩租了一台车,晚上开车去了事发地,红木家具厂。

万城轻工、纺织、家具行业非常发达——用导航地图在万城搜家具厂,一次能搜到两千多家。

本来以为“红木家具厂”也是其中普通的一家,但把车停马路对面,观察了一会儿,我发现不对劲。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多钟了,但家具厂不断有人来,车一辆辆往里进。半小时内进去了二十六台车。

老金点上根烟,说他第一次看见二十四小时的家具厂,我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