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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庸:“现在怎么办?咱手里只剩下电话这条线索了,他还不开机,发短信说想买孩子也不回。”
我点点头:“只能用笨方法了。”
定位到上家电话的基站,是太兴区杜鹃路的移动基站。按照相关规定,该地区的基站能辐射到的范围是0.2平方公里——有很大可能,上家就住在这个小区里。
我告诉周庸,从明天开始,就到附近蹲点,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我让老孔一直盯着这号呢,他一开机,咱就给他打电话,看能不能正好碰见他。”附近的人流量不算大,院里人不多。我和周庸转了整两天,没碰见什么可疑的人,倒是被保安怀疑了,问我们是干吗的。我随口说了一个,他看我答得很快,也不慌张,点点头就走了。
周庸目视保安离开:“徐哥,这也不是办法啊,没找到目标,咱俩成目标了。”
这时老孔给我来了个电话:“你让我盯的那个电话,开机了。但已经不在燕市了,在万里县。”
移动基站在城市的覆盖半径只有二百米,但到了郊区或农村,这个覆盖半径就变成了三千米左右。老孔给我定位的那个基站,覆盖范围内只有一个沃土村——如果上家不是在路上,那他一定是去了这个村子。
用地图查了一下,这个村子离燕市只有三百多千米,我和周庸商量了一下,开了一辆低调的车。把油箱加满后,我们上了高速,开往沃土村。周庸开车很快,三个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沃土村——除了听到几声狗叫之外,整个村子不见一个人。
周庸:“徐哥,这是什么情况?集体蒸发了?”我说:“这应该是个空心村。”
周庸问我什么是空心村。
我解释了一下,农村的青壮年都去城市打工了,除了过年,其他时间基本不在村子里,整个村子只剩下老人和孩子——这种现象就像大树空了心,所以叫空心村。
周庸点点头:“那咱怎么找那个上家?”我也不知道,先找个人问问。
开着车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在村头遇见了一个老头儿。我下车问他有没有陌生人来过。老头指了指身后:“来找黄校长的吧,顺这个方向,开个几百米有个小学。你们是今天的第三波了。”
我和周庸按照他指的方向,开车去了小学。学校是个三层的楼,门口停了两辆没有牌照的车。这两辆车很可能和上家有关。
我们把车停在旁边,一个穿着西裤衬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从学校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周庸的车,过来和我们握手:“燕市来的,怎么没摘牌子?”
这话说得很奇怪,我顺着说:“路上忘了,您是黄校长?”
他说:“是,第一次来吧,没有预约?你们的推荐人是谁?”
我说慕名而来,没有推荐人。他皱皱眉:“你们听谁说的?”
周庸说不方便透露,他摇摇头:“没推荐人不接待,不好意思。”我说:“哥们儿你看,我们大老远开车过来,不能白来一趟吧?”
他摆摆手,没说话,转身回去了。
我和周庸上了车往回开,开到学校对着的小树林,周庸想要停车。我看了眼后视镜,告诉他别停:“接着开,那个黄校长在楼上看着咱呢。”
我和周庸把车开到村子的东南角,确认从学校肯定看不见后,停下车,借着树荫的遮挡步行走向学校。
周庸:“徐哥,那黄校长有点奇怪啊!”
我说:“是,咱在这条路上等放学,拽几个学生问问。”
5点钟,二三十个年龄不一的孩子冲出学校,看起来都是十岁上下。我们拦住了两个女孩,指指那边的两辆车,问知不知道车是谁的。她们说是老师的。我问她们知道老师是哪儿人吗?她们说不知道,就知道是大城市来的。
周庸惊讶:“现在乡村教师都这么有钱?”说着一边还摸了摸女孩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三颗巧克力,说:“还剩三颗,都给你们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