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6页)

“您不认为惠特克小姐可能看见有人进藏书室了吗?”德雷克夫人提示道。

波洛颇有兴趣。

“啊,您认为可能是这样?”

“我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她可能瞥见有人进藏书室了,比如说五分钟或者更早之前,所以当我把花瓶弄掉了的时候,她就认为我可能也看见那个人了,也许我看清那个人是谁了。或许她只是匆匆瞥见了那人一眼,并不确定是谁,所以不想猜测是谁,以免不公平。也许是一个小孩或者年轻男孩儿的背影。”

“您是不是认为,夫人,那是一个——一个孩子——男女都有可能,一个小孩子,或者一个青少年?您不确定是上面哪一种,但是可以说,您认为这个案子的凶手最有可能是这一类人?”

她在脑海中反复思量。

“是的,”她最后说,“我是这么认为的。尽管我还没彻底想明白。我觉得现代社会的犯罪似乎很多都和青少年联系在一起,他们并不真正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愚蠢地想要报复,想要毁灭。还有那些破坏电话亭、刺破汽车轮胎等,想要伤害他人的人,只是因为他们厌恶——不是特定的某个人,而是整个世界。这是这个时代的症状。所以我觉得,当遇到一个孩子无端在晚会上被溺死之类的事,人们自然会猜测凶手可能是还不用完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人。您同意我的话吗?就是……就是,好吧,这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最可能的解释,不是吗?”

“我想,警察和您的观点一样,或者说曾经一样。”

“嗯,他们应该知道。这个地区的警察很能干。他们破获了好多案子。他们吃苦耐劳,从不放弃。我觉得他们能查明这个案子,尽管可能不会很快。这种案子好像通常都要花很长时间,要有足够的耐心调查取证。”

“这个案子的证据很难搜集,夫人。”

“是的,很难。我丈夫被害时,他的腿瘸了。他正在过马路,一辆车冲过来,把他撞倒了。他们一直没找到凶手。我的丈夫——也许您不知道——六年前我丈夫得了脊髓灰质炎而半身不遂了。后来他的身体有所好转,但腿还是有些跛,所以当有车向他飞驰而来的时候他很难躲开。我觉得这些都是我的责任,尽管他总坚持不让我陪他出去,不让任何人陪着,因为他讨厌让护士照看他,妻子也不行。他过马路的时候一直很小心。虽然这样,事情发生之后人们还是会很自责。”

“那是在您姑母去世之后吗?”

“不,她是在那之后不久去世的。这就叫祸不单行,不是吗?”

“的确。”赫尔克里·波洛说。他接着问:“警察没有找到撞到您丈夫的车吗?”

“那是一辆蚱蜢七型车。路上看到的每三辆车里面就有一辆蚱蜢七型车——至少那时是那样。那是市场上最流行的车,他们告诉我。他们相信那车是从曼彻斯特的集市上偷来的。车停在那儿,车主是沃特豪斯先生,在曼彻斯特卖种子的老人。沃特豪斯先生开车很慢很小心,很显然他不是肇事者。肯定是不负责任的年轻人偷了车。那些粗心大意,或者我应该说铁石心肠的年轻人,我有时候觉得,他们应该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也许应该多判几年监禁。仅仅罚款——而且罚款都是由纵容他们的亲属支付,这完全没有作用。”

“人们得记着,”罗伊娜·德雷克说,“处于关键年龄的年轻人必须继续接受教育,这样他们将来才有可能有所成就。”

“教育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赫尔克里·波洛说,“我常常听——”他飞快地补充道,“嗯,了解这一点的人这么说。受过教育,拥有学位的人。”

“但他们没有把那些成长条件不佳年轻人考虑进去,比如家庭破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