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5页)
幸好身后立着慕寒江,大掌稳稳扶住她,看她疼得嘴唇轻颤,不似作假,便低头查看:“殿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小萤稍微躲闪,揉着肩膀,忍着疼说不碍事。
可就在小萤抬头时,恰好与门板上的那位四目相对。
那人又睁眼了,意味深长地看着靠得甚近的慕寒江和闫小萤,透着森冷的光。
只是在这敌意转瞬即逝,阿渊适时垂眸,温良而沉默地被人抬走了。
小萤深吸了一口气,那厮眼神不善!
她去荒殿时,都是男装而行,那阿渊一直都不知她是太子凤栖原的身份,大约猜她是侍卫小太监一类的。
自己现在锦衣华服绣着代表储君的四爪蟒蛇,他岂能认不出自己的身份?
阿渊方才带着冷意的一瞥,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疯子知道她乃太子,会不会因为十年前的官司,再加上她之欺瞒,新仇旧恨一并报了?
毕竟当年大皇子就是因为差点溺死凤栖原,才被皇后进言说动陛下,幽禁了整整十年。
皇后待大皇子不善,太子更是跟大皇子结着仇!
此时人都往里涌,殿内是未知的危机重重,小萤难得头疼地挠挠头皮,不由自主地跟着人上了台阶。
等到了大殿,已经有人跟淳德帝报了荒殿变故。旧友相聚的欢愉,在门板被抬上的一刻烟消云散。
淳德帝得知门板上的满脸血污的人是幽禁十载的大皇子时,面色微妙似陈年老潭。
叶重绷不住了。妹妹当年蒙羞,幸而陛下宽仁,从未因此责怪妹妹,甚至认下那孽种。
叶重感念陛下仁德,自己为了保住妹妹性命,自私地逼着陛下认下不堪,叶家这辈子都愧对
陛下。
后来这孽子疯了,陛下信守妹妹临终时许下的诺,从来没有因为记恨泄愤,而下手加害这孽子,让他活到至今,足以对得起“情义”二字。
叶重心疼妹妹,愧对妹夫皇帝,可是对阿渊这个孽种,却从小就没有好颜色!
虽然下面人欺瞒做事,薄待了疯儿,可萧天养居然因此耍酒疯撒野,还将孽子拉上宴会问罪陛下,他……这是要自绝于陛下吗?
到底还是他叶家对不住皇上,让陛下身居高位也摆脱不得当年之耻!
想到这,叶重一脸愧色,起身拦住萧天养,瞪眼低喝:“萧三爷!你到底要干什么!”
萧天养猛推开他,也不管他如今是何显贵,冲着叶重的脸就是猛唾一口:“还好意思问我要干嘛?我倒是要问问你这个亲舅舅,渊儿在那荒殿受苦挨饿,被人打骂磋磨时,你在干嘛?”
“你……”叶重厌恶地看着床板上那人的破衣烂衫,满身血痕,并不想辩驳。
淳德帝倒是没有恼,只是皱眉看了看门板上奄奄一息的疯儿,对身旁李泉道:“去,将皇后请来!”
当年闹出那样的乱子,汤皇后心疼爱子,哭诉到他跟前,直言不可将这癔症疯子留在内宫,若是再出手伤人,恐怕要有阋墙之祸。
他觉得有些道理,便吩咐依着皇后的意思,将疯儿迁往被隔离的外殿,并让皇后派人妥善照顾,不能有差池,让他愧对亡妻嘱托。
这些年来,他甚至都要忘了这疯儿。
没想到那段不愿再提起的往事,被萧天养毫无预兆地用门板摆在眼前。
三爷说得不错,这疯儿的确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破衣烂衫,头发打结,满身鞭伤血痕!
今日在座的,都是他与亡妻展雪的旧识。
淳德帝很是爱惜自己仁德之名,若是此事传出去,岂不成了他挟私报复,怨恨亡妻,拿个病儿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