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4/8页)
“他是谁?”祁楚枫问道。
阿克奇脸上有些许为难之色,顿了片刻,才答道:“他是我族中人,一直住在西北面。今年冬天因为雪下得大,所以他没来王帐,我也没起疑心,没想到……将军明鉴,他是个老实人,就是受东魉人胁迫,不得已才收留了他们。”
无论阿克奇是在为族人辩解还是为了自己开脱,祁楚枫都没有心思再听下去,直接问道:“他可有解药?”
“有!有有!”阿克奇赶忙连声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过来,“这是他偷偷藏的,他知晓东魉人会用毒,生怕他们会害了自己,所以趁着他们不留意,偷偷留了一瓶解药。”
祁楚枫接过瓷瓶,拔开瓶塞,瓶身倾斜,几枚小小的褐色药丸自瓶中滚落到她的手心。观其形,再嗅其味,与之前在受伤东魉人身上搜出来的药都大相径庭,祁楚枫沉默片刻,抬眼看向络腮胡子,目光锐利:“你怎么能确定这就是解药?还有,你偷了他们的解药,难道他们就不会察觉,怎么会轻易放过你。”
络腮胡子显然对中原话不熟悉,听得甚是吃力,听罢之后一脸懵懂,不得不转头询问地看向阿克奇。阿克奇无奈,只得用荒原话又说了一遍,络腮胡子这才听懂了。
“他们杀我的羊子,要下崽的……”络腮胡子还想比划,无奈双手被缚,情绪颇为激动,飞快地说话,其中荒原话与中原话夹掺在一起,乱七八糟,叫人听得糊里糊涂,“……我的羊子跑、跑、跑,……”
程垚已经试图很努力地去听,但除了“羊、羊、羊”,其他什么都没听懂。他转头去看祁楚枫,后者眉头紧皱,显然已经是不耐烦之极。
“我就躲……然后羊子跑,我再追、追、追……”络腮胡子还在起劲地说,突然之间,一柄匕首狠狠地扎到他面前,寒意森森,骇得他立即就停了口。
“我只想知道,你怎么能确定这是解药?”祁楚枫厉声道,“再有一句废话,我就削了你的手指头!”
络腮胡子呆愣了片刻,才道:“我、我……我听见他们说了。”
“若他们是故意骗你的呢?”祁楚枫追问。
“我、我偷听到的。”络腮胡子忙又道,“不会有假。”
烈爝军剿了东魉人的老巢,青木哉对此恨之入骨,此人阴狠狡诈,之前就不惜用自己人来设局,祁楚枫不得不时时警惕。
程垚匆匆去后院将邢医长请了过来,邢医长仔细观察解药,又小心翼翼地剖开其中一枚,细闻之后朝祁楚枫道:“这里头也有山野烟。”
“是解药吗?”祁楚枫焦灼地看着他。
邢医长也不能判定,为难地看着她。
深知已不能再耽搁下去,祁楚枫厉目看向络腮胡子,沉声道:“若这药是假的,你休想活着走出这里。”接着她又冷冷地扫了阿克奇一眼,才转向邢医长,问道:“之前从那个东魉人身上搜出来的那瓶毒药呢?”
邢医长忙从怀中取出那小瓶毒药,刚想问将军有何打算,便看见祁楚枫拔下匕首,飞快地在她自己的手心上划出一道血口子……
“将军!”邢医长立时明白了什么,大惊失色,“将军不可!”
祁楚枫根本不理会,单手撬开瓶塞,便要将毒药往伤口上倒,忽有一人飞扑上前,抢下小药瓶,紧紧护在怀中。“程垚!”祁楚枫怒了,“把瓶子给我!”
程垚死死地攥紧药瓶,拼命摇头:“不行!你已经疯了!你是将军,是北境的定军石,你怎么能拿自己的命来试药?!”
“我没空跟你说这些,你别耽误我事儿!”
祁楚枫出手去擒他,程垚不会功夫,轻而易举就被她制住,却死命攥着药瓶不撒手。祁楚枫没留情,径直在他后颈处重重一击,又一次把他打晕过去。程垚虽然失去意识,然而药瓶仍是紧握在手,祁楚枫不得不去掰他的手指,想要硬掰又生怕把他的手指掰断,她愈发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