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中)(第2/3页)

阿勒扁扁嘴,复坐回去,闷闷不乐。

教她写字?姑娘家为何要学写字,不是应该学女工吗?沈唯重心里嘀咕,但没敢说出口,面上陪着笑脸:“将军放心,在下定当尽心竭力教她。”

“每天……”祁楚枫看了看阿勒,心还是软,“……就学两个字吧。”

沈唯重一愣:“每天就教两个字?”这比刚启蒙的孩子要求还低。

“够了,一年下来也能学七百多字呢。”祁楚枫看向吴嬷嬷,“嬷嬷,阿勒学字的时候你在旁看着,他若敢对阿勒毛手毛脚,我活劈了他。”她说得轻描淡写,神情却极认真。

沈唯重欲哭无泪:“在下不是那等轻薄之人,将军明鉴。”

“不是就好。”祁楚枫顿了顿,补上一句,“嬷嬷,也看着点阿勒,别让她动手把先生打了。”

沈唯重立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看向阿勒,后者瞪了他一眼。

祁楚枫一早便吩咐人将车毅迟召来府中议事,不料等了良久,回来的人复命:车毅迟昨夜里头与人喝到天将明,至今还在憨憨大睡之中,怎么唤也唤不醒。

等到车毅迟到达将军府时,已过了将近两个时辰。他一来就见祁楚枫黑着脸,赶忙连连作揖,满脸堆笑陪不是:“将军,昨日正好雷鸣堡的老胡来瞧我。你说他来就来吧,还非得拎着两坛子酒。我真是没办法……”

他没忍住,侧头打了个酒嗝,双手连连扇风,生怕被祁楚枫闻见味儿。

祁楚枫果然皱了眉头,靠在椅背上,瞥了眼旁边的裴月臣,道:“你说,怎么罚他?”

裴月臣笑了笑,还未说话,便听见车毅迟道:“军师,咱们俩是啥关系呀,你欠我的两坛子岭南春,我可从来没催过你吧。”

“有这回事吗?”裴月臣略略挑眉,故意笑道,“我怎得不记得什么岭南春?”

车毅迟立即会意,点头赞同道:“是是是,是我记岔了,是树儿那兔崽子欠的,不是你。”

见他这般见风使舵,祁楚枫撑不住噗嗤一笑:“老车,你就是欠收拾!”

“是是是,将军说得对!”车毅迟笑道。

“坐吧,”祁楚枫示意他坐下,“我知晓今日营里头该你歇着,你喝个酒原也没什么。但你到底是有年纪的人了,也该节制些。”

“是是是,将军说得对!”

“再说,是两坛子吗?我听说是满地的酒坛子,至少七、八坛。”

“是是是……不是不是不是,没那么多。”车毅迟笑道,“最多五、六坛,老胡喝得比我多。”

祁楚枫笑了笑,不再与他计较,朝旁边侍女吩咐道:“把醒酒汤端来。”

车毅迟笑道:“呦,连醒酒汤都替我备好了!多谢将军!”

“不必谢我,是月臣吩咐的。”

车毅迟朝裴月臣笑道:“还是军师知晓心疼人。”

裴月臣笑而不语。

侍女端来醒酒汤,车毅迟三口两口饮尽,用袖子随便擦了嘴,正色问道:“将军召我来,可是有要紧事?”

祁楚枫示意他看桌上的地图,问道:“你还记得上回咱们进荒原搜寻青木哉的事儿吗?”

“记得。”车毅迟点头道,“咱们沿着丘河一路往东北,但是没找到这狼崽子啊。”

祁楚枫在地图上的某个点,重重叩了叩:“这儿,你可还记得?”

车毅迟探头看去,没看出任何异样:“记得,怎么了?”

“这儿在天启山脉的东南面,有山脉作天然屏障,能阻挡春天的沙暴,近处就有几道泉水,水源也不成问题,是青木哉最有可能藏匿扎寨的地方。”

车毅迟不解道:“可是咱们上回去过,并没有找到他们。”

祁楚枫看向裴月臣,后者起身,手在地图上斜斜往上一划:“因为他们在那时候藏到了这儿,为了躲我们,足足吃了一个多月的沙鼠和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