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第2/4页)

“我还是觉得,这终究是军师的私事,旁人最好不要插手。”赵暮云道。

赵春树正使劲嚼嘴里的牛肉,想说话,但没空说。

车毅迟摇头道:“你错了,这可不单单是军师的私事。军师成家立业,才能真真正正在北境安下家来,那咱家将军也就不用担心了。”

赵暮云听得有点懵:“将军担心军师?可老车你不是也没成亲么,也没见将军担心你啊。”

“我怎么能一样呢?我老车跟着老将军,多少年生进死出,生是烈爝军的人,死是烈爝军的鬼,我这把骨头就预备埋在北境,这辈子都不会走。”车毅迟理所当然道,“可军师不一样,他的心里存着别的东西。”

赵春树边嚼边跟着点头,嘴里含含糊糊应着。

“别的东西?”赵暮云不解。

“古鸦城那一战,衡军惨胜,邓文丰身死,这事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车毅迟叹道,“都是行伍中人,我明白得很。他虽然在北境呆了十年,但他的心思还是不在这里,也许到了哪一日,他就走了。”

“将军是担心军师会走?”赵暮云若有所思。

车毅迟饮了一盅酒:“所以,军师若在北境安下家来,将来也不至于说走就走。”

半晌说不出话来的赵春树一梗脖子,将那块死活嚼不烂的牛肉硬生生吞下去,然后一拍桌子,酒盅都跟着震了震,大声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老车,你这肉哪里来的,我牙都快掉了也嚼不烂。”

车毅迟嗤道:“叫唤什么,正宗的旱滩牛肉,就是牛的岁数大了点而已,嚼不动就喝汤吧。”

“你好歹也是一营之长,他们就拿这等东西来糊弄你?你也不恼?”赵春树奇道。

“借他们三个胆子也不敢来糊弄我,这是我吩咐的。嫩的肉炖了先紧着营里头的病号,你好意思跟人家抢。”车毅迟理所当然道。

“你有理你有理,”赵春树无奈,拿竹箸戳牛肉叹气,“这嚼头,这头牛一定是活了千八百年寿终正寝而死的,福气啊!”

赵暮云只捡些锅边菜吃,并不碰牛肉,沉默了好半晌,忍不住道:“可你们不觉得将军对军师……”

车毅迟和赵春树齐齐看向他:“……对军师怎么了?”

赵暮云掂量着措辞,谨慎道:“也许,将军未必希望军师成亲呢?”

“怎么可能,”车毅迟直摇头,“老将军在世的时候,就给军师说过好几回亲事。”

“我说的不是老将军,是现下的将军。”赵暮云道。

赵春树奇道:“老将军和将军,不都一样吗?有何区别。”

赵暮云诧异地看着他们俩:“怎么会一样,将军是将军!你们、你们就不觉得将军对军师,她她她……她待军师就是和旁人不一样,你们难道看不出来?”

赵春树赞同地点头道:“是不一样啊!军师在她心里,分量是相当重的。你莫看右将军是她亲哥哥,同一句话,军师说了她能听,换了右将军,她可未必能听。”

“所以啊!”赵暮云加重语气,“你们不觉得将军对军师的情意不一般吗?”

车毅迟和赵春树齐齐愣了愣,紧接着不约而同皱了皱眉头。

“你是指男女之情,怎么可能!”赵春树直摇头。

车毅迟也摇头:“你想多了!军师初来北境时,咱们将军才十二岁。两人虽无师徒名分,但她的兵法和武功,大多由军师指点。老将军离世时,重托了军师,请他好好辅佐将军。所以她待军师,也与旁人不同,这是大家都知晓的。你莫要多想。”

“可是……”赵暮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将军她也早就到了婚嫁之年,她难道就没有中意的人吗?”

车毅迟摇头:“我记得三年前老将军还在世时提过此事,话里话外的,好像是预备给她说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