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第3/3页)
囚友瞥了他一眼,摇头啧啧道:“商队就是抠,要不你到我们这儿来?不过你这小身板,也当不了东魉人,打杂都不要。在马背上跑上半日,就得把你颠散了。”
想不到他还嫌弃自己,沈唯重闷闷道:“你们是刀口上舔血的买卖,我可干不了。我劝你也别干了,你们家就剩了你一个,你也想着点传宗接代。跟着东魉人干这种行当,太危险了。”
闻言,囚友骤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怪异而刺耳,在阴冷的监牢中四处碰壁回响,半晌才歇住。“传宗接代?老子自打出了关,就已经断子绝孙了。”
“别瞎说八道,什么断子绝孙。”沈唯重呸呸道,“你又不是被那什么了。”
“干我们这行的,你看看!”囚友指指屋顶,“你我虽然关在一块,可我是没命活着出去了,死在哪里不是死。”
沈唯重劝他:“那也不一定,他们要杀你早就杀了,既然还关着你,那就还有转机。”
囚友冷笑:“什么转机,不就是想问我在哪里安营扎寨吗?这事我说出去,他们杀不杀我不知晓,东魉人也不会饶了我。万一来日落他们手上,穿花、望天,哪样也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
“穿花,望天?”沈唯重没听懂。
“穿花,就是把人衣袍都扒了绑上,由着各色毒虫来咬,由着伤口溃烂到全身,慢慢折磨到死。”
沈唯重打了个冷战,小心翼翼问道:“那……望天呢?”
“拿一根木棍,把头削尖了,然后……”囚友往他坐的地方瞥了一眼,“从那,插进去!”
沈唯重不适地挪挪了地方:“你别拿我打比方。”
“整个棍子插在地上,人慢慢往下落,棍子穿过身子,最后从嘴出来。”囚友仰头张嘴,好心示范给他看,“看,棍子这么一穿,头不就抬起来了吗?所以叫望天。”
“这……东瀛人想出来的?也太阴毒了!”沈唯重缩缩脖子,本能地把自己团得更瓷实些。
“所以啊,我宁可死在这儿,好歹痛快。我们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都在底下热热闹闹地等着我,我也没什么可怵的。”囚友很想得开。
沈唯重想再劝两句,想了想,似乎说什么都是隔靴搔痒,半晌后道:“你还是接着说说你的三舅姥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