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3页)

丛欣说:“当着我面就这么不安于室真的好吗?”

时为反问:“不安于室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丛欣说:“嗯,在法国这么些年,语文还挺好。”

时为说:“谢谢你当初帮助我学习。”

丛欣也笑起来,只是轻轻的一声,两人便又陷入沉默,直到她又开口道:“我五月份去巴黎那次,还到蓝带学院外面转了转。”

时为听见了,但似乎隔了很久才问:“看到什么了?”

丛欣说:“有穿制服的学生课间出来抽烟,一群人站在一起,一副累得要死不活、眼神飘渺的样子。”

时为笑起来。

彼此都知道是对他方才在餐桌上那番话的回应,关于他学厨、打工的那段时间,当时他还在等她,但她始终没有来,直到十年之后,他已经不在那里,她倒是去了,恍若时空错乱。

车子经过一处幽暗,他转头看她,忽然问:“是你要我回来吗?”

声音很轻,但她其实听到了,却还是反问:“什么?”

他说:“除了那些我很适合、确实是个好机会之类的理由,是你要我回来吗?”

她却没给他一个答案,只是问:“那你呢?你回来是因为工作,外公外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也许是酒精迟来的作用,他完全可以学她回避,但他没有。

“你要我回来我就会回来的。”他说,毕竟当时就是她叫他走的,是她要他证明给她看。

“所以现在是你要我回来吗?”他又问了一遍。

她没说话,转头看他。他在黑暗中看到她的眼睛,伸手进她耳侧的头发里。香水和雷亚斯白的气味忽然隐去了,换之以一种记忆里的味道。又或者气味是先来的,像是索引,调出久远归档的记忆。

直到车又被下一个路灯照亮,司机在前面报出她家小区名字,问要送到哪条路上。

她回答,重新坐到前面去,像是彻底换了一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