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脉(第2/3页)

其中一人向守在巷口的武侯喊道:“右骁卫杨参军到,让开道路。”

“喏……”

直到这支人马转过巷子,长街才再度安静下来。

薛白望着那巷口,若有所思起来。

***

整夜,太子别院火光通明。

但到最后,右骁卫却也只搜到一扎衣服。

***

吉温在京兆府留守了一夜,才睡了两个时辰,被辛十二唤起。

“阿郎,杨参军到了。”

“杨钊?”

吉温从小榻上支起身来,揉着脑袋,已知是为了何事,不由叹了口气。

他与杨钊同为右相效力,关系不错,也不见外,一边披着衣服一边道:“请他进来吧。”

说话间,院中已响起脚步声。

“杨参军,还请稍待……”

“滚开!”

杨钊与吉温更不见外,径直闯到廨舍,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鸡舌,欠烧的废材,办的这糊涂差事,害老子忙了一夜!”

之所以叫吉温“鸡舌”,因吉温口臭,常含的母丁香,而母丁香别名鸡舌。

吉温也不生气,所谓“郎官口含鸡舌香,其气芬芳”,他便当作杨钊是喊自己郎官了。

反过来,他却不敢喊杨钊为“唾壶”。

“杨参军勿怪。”

“怎生勿怪?!”

随着一把胡椅被踹倒,杨钊已绕过屏风,站到吉温面前。

杨钊出身于弘农杨氏旁支,他母亲则是武周朝美男子张易之的妹妹,全家都以相貌著称,他也生得相貌堂堂,身材高大。

他四十余岁,身披皮毛大氅,里面一件圆领襕袍故意不扣好,腰缠玉带,脚踏高底皂靴,乍一看着实是威风凛凛、风度翩翩。

但一开口,便显出放荡无行的痞气,以及不学无术的蛮顽。

“翻遍了太子别院,只有这破东西,你自拿去与右相交差罢了!”

一扎衣物砸在吉温怀里。

吉温早知这结果,笑道:“杨参军勿虑,差事可还未办砸。你想啊,人定是进了太子别院,为何找不着?必因别院中另有暗道……”

“暗道你个卵!”杨钊大怒,一把拎起吉温,叱道:“休以为老子不知你如何想法,栽我头上?教右相怪我找不到暗道?”

“非也,非也。”吉温忙道:“乃因太子将人转移,暗道填上了,自是找不到。”

杨钊只闻得一股口臭扑鼻而来,几欲作呕,用力将人摔开,头晕了片刻,竟差点忘了是来做什么的。

吉温连忙拈起一块母丁香含在嘴里,赔笑道:“如此一来,给太子栽了个洗不清的罪名,也可向右相交代。”

杨钊缓了缓神,道:“你我都很清楚,人压根就没进太子别院,是你手下的蠢材在路上放跑了。”

“右相面前,只能说是太子藏起来的。”

杨钊不耐烦道:“总之你办砸的差事,凭甚让老子给你擦屁股?!”

“相互帮衬一二嘛。”吉温连连拱手,赔笑道:“前日有人送了我三车上好红绡,今日运到杨参军府上,如何?”

杨钊忍不住满意一笑,道:“记住,我是因你才得挨右相教训。”

“辛苦杨参军了。”

“好说。”杨钊拿起那扎衣服,转身便走。

出了京兆府,他翻身上马,往平康坊右相府。

***

平康坊虽有欢场之名,实则青楼酒肆多集中在坊北面的三条曲巷,称“北里三曲”,占地不过整个坊的十六分之一。

而当朝右相李林甫一个人的宅邸,却占了整个坊将近四分之一。

平康坊十字大街划出的整个东南方位,除了一座菩提寺尽是右相府。

杨钊隔着老远便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将马系在马桩上。

旁边已系着匹骏马,还有两个仆从牵着驴在等候,显然是有官员正在拜会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