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4/5页)

咱们兵团生产任务重得很,除了要养活自身兵团职工,上缴粮税,还得存粮做后方粮仓。就她们那三心二意不肯干的态度,我们要都是她们那副模样,整个兵团的人不都得饿死!杨同志,你要不是真心实意想当农场职工,趁早回你家属区享清福去吧,咱们建设兵团可不是让你来玩的地方!”

他这话既是对杨秋瑾说得,又敲打不远处十几个从大城市强制下乡来的娇滴滴男女知青。

那些知青听到他的话,都耸搭着脑袋,不敢吭声。

杨秋瑾道:“你放心吧韩连长,我要干不下去,我就不姓杨!你不能先入为主对我抱有偏见,就这么说我。是骡子是马,总得溜溜才知道啊。”

她这么自信满满,倒显得韩永信无理取闹,他鼻子里哼了一气,指着那群支边青年说:“那正好,你跟他们一起挖沟渠。”

“行。”杨秋瑾二话不说,走了过去。

这傻姑娘,答应这么快干啥!

赵二凤站在她的身边嘴巴张了又张,她们军嫂有优待,可以干些锄草施肥播种轻省点的活。

挖沟渠,那是男人才干的活计,可苦着呢。

杨秋瑾已经走了,赵二凤带着一个孩子,实在不好跟她一起挖沟渠干重活,只能跟她分道扬镳,另领播种的任务。

杨秋瑾汇入知青队伍,这些知青年纪在15-25岁之间,男知青大约八个,女知青有六个,看起来都懵懂无知,涉世未深,应该都是从大城市过来没多久的。

韩永信下达命令:“男同志全部下沟渠挖土淤泥,女同志站在上面接力,把挖起来的淤泥倒到空的地方去。”

水渠旁边有胡杨树枝编制的背篓箩筐,男同志挖起来的淤泥都装到里面,再拉到地面倒到其他地方。

四月中旬的边疆,化雪不过半月,一早一晚的气候,依然寒冷,水渠里面有齐腰深的水,这里的水是从天山雪山上化下来的雪水,冰冷刺骨。

那帮年纪不大的男知青跳进沟渠里,裤子被打了个湿透,一个个冻得自打哆嗦。

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来,刚刚韩永信借着杨秋瑾一阵指桑骂槐,他们都听进去了,一个个有心要做出一点实绩出来,让韩永信瞧瞧,他们可不是什么懦夫弱鸡。

他们拿着铁铲,在沟渠里费力的铲着淤泥,别说韩永信怎么想了,就是杨秋瑾看着也觉得费力。

她在渠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们铲好一背篓淤泥,正好有个心气高的女知青有心在韩永信的面前挣表现,跳下去跟男同志们一起铲淤泥,杨秋瑾想了想,也跟着一起跳了进去。

不蒸馒头争口气,她也要跟这些知青们一样,让这个狗眼看人低的韩永信看看,她可不是什么体验生活的娇妻。

渠水刺骨,淤泥难清,天公也不作美,风沙不断吹身,杨秋瑾跟那些知青们泡在冰冷的雪水里,很快冻得嘴唇发紫,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咬着牙拼命干活。

他们挖了好几个小时,总算把这条水渠里的淤泥清理干净,之前对杨秋瑾和知青们颇有怨言的韩永信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把他们领到连队所在的食堂,叫后勤给他们烧一堆柴火,让他们把打湿的衣服烘烤干净,接着又让食堂的人,给他们熬了一锅姜水喝下去驱寒,避免他们生病。

捧着热气腾腾的姜汤水,杨秋瑾觉得,韩永信并不向他表面看着那样凶恶。

几个年轻知青却不这么觉得:“他就是故意针对我们,我们才来他们连队不过三天,他叫我们住着最脏最差最小的地窝子,吃着最难吃的杂粮饼子,白天让我们干这干那,把我们往死里折腾,晚上还不放过我们,还要开会给我们做思想工作。上午清的淤泥,我感觉我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腿也冻得没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