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3/7页)
谢睿心一跳,第一反应是像个做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孩子一般避开了谢瞻的视线。
他在帐中等了许久不见沈棠宁过来,听丫鬟说她在膳房做饭,而自己总在帐子里坐着吃茶也不是个事儿,他晓得男女有别,纯粹是出于一片热心肠过来沈棠宁端端饭打个下手,仅此而已。
哪里想到如此凑巧,他刚来,就遇上了谢瞻。
不过,他既然问心无愧,何须心虚?
想着,谢睿坦然抬起头,迎上了谢瞻的目光,朗笑道:“二哥,你回来了,我等你许久了!”
房中的沈棠宁听到动静,连围裙都来不及摘便迎了出来,果见谢瞻立在不远处冲她粲然一笑。
沈棠宁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也冲他一笑。
三人一道前往谢瞻的帐子,有谢睿在,沈棠宁不敢和谢瞻表现得太亲近,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谢瞻就光明磊落多了,一只拎着食盒,另一只手拉着沈棠宁的手,谢睿和他说话,他面上一派正色,不时附和谢睿两句,底下却借着衣袖的遮掩悄悄捏挨个儿沈棠宁的手指手背。
沈棠宁被他捏的脸有点儿热,垂着头不敢吭声,怕被谢睿瞧出什么端倪来。
到了营帐之中,另有一人早在帐中侯着了,谢睿不认识这人,“咦”了一声,沈棠宁见了却喜上眉梢,飞快地丢下谢瞻和谢睿便迎了上去。
“伯都将军!”
直到谢瞻在后面不悦地咳嗽了一声,沈棠宁方才如梦初醒,她不知不觉越过了谢瞻和谢睿,离得伯都过近,尴尬地后退几步。
几人落座,谢瞻分别向伯都和谢睿介绍了对方,两人见过礼,一道用过了午膳。
见沈棠宁与伯都似乎是有话要说,谢睿知情识趣,饭后借口与卫桓复命便告辞离去了。
“谢夫人,虽说如今张元伦已是丧家之犬,苟延残喘耳,但前线危险,张元伦一时狗急跳墙或未可知,你不该前来的,过几日还是早些回平凉城罢。”
伯都温声道。
沈棠宁看了一眼谢瞻,低头乖乖地道:“抱歉,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几日前我收到汗妃的书信,信中说她正全力帮我寻找哥哥的下落,我实在无以为报。这几件菲仪皆是我亲手所做,聊表献芹之心,还望汗妃不弃,请将军回国时能代我捎奉于汗妃。”
命锦书取来一个包裹交给伯都,里面装着一条大红遍地金妆花裙子、一条白绸金丝牡丹裙,三双袜子、三条花样不同的细绫帕,一对白狐毛护手等等,每一样上头都绣着察兰汗妃钟爱的芍药花,是沈棠宁亲手所做。
那包袱伯都掂量着颇为沉重,估摸着便是做也要做上一两个月,可见其中心意,伯都颔首应下,然而看着眼前沈棠宁温柔含笑的脸庞,心内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回契国之后,察兰汗妃便将沈棠宁在她养病期间对她说过的那番话悉数告诉了伯都。
实际上,如果沈棠宁真的是伯都的亲妹妹,察兰汗妃是很希望伯都能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
伯都依稀记得他的爹娘都是契国士族家中最下等的周人奴隶,母亲唤作高氏,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被他父亲打死了,父亲叫做胡贵,两年前也得了急病不治身亡。
他的父亲胡贵在他十岁那年卖了他三回,都被高氏捡了回来,最后一次胡贵将他抱进奴隶市场的时候,母亲高氏被胡贵打了个半死,在他离开家门的时候从床上爬起来给他怀里塞了个馒头,眼里面都是泪。
但如今高氏和胡贵都死了,这两人家里也都没有其它的亲人能够证明伯都是否是高氏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