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3页)

“你什么意思啊?”丁之童停下脚步,想要抽回手来。

甘扬一把握住,转身过来冲着她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有事都不跟我说。”

丁之童觉得这人好幼稚啊,看着就想笑,但自知理亏,还得抿嘴忍住,低眉顺眼地站在那儿解释:“我想好下周再跟你说的……”

“就为了不让我这周来?”甘扬晃着她的手质问。

丁之童嗫嚅:“反正离春节也没几天了……”

甘扬又背身过去,扔下一句话:“那行吧,我也不告诉你。”

“那你就别说!”主动示好就这结果,丁之童气结。

可这人偏不撒手,还是拉着她往前走,就这样走到服务公寓,又一路低气压搭电梯上楼。

进了房间,甘扬脱了大衣和外套,放下包,埋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丁之童想了想,还是她先开口吧:“反正你也来了,那我就这周搬过去吧。”

甘扬嗯了声,仍旧没说话。

丁之童又从写字台上的一本书里抽出一张支票,是她这几天仔细算了数字,事先准备好的。

支票递过去,她玩笑:“喏,第一季度的分期。”

甘扬一怔,垂目看了看,没接,然后望着她又一次地问:“丁之童,你是不是有病啊?”

同样一句话,他上次也这么说过她,但这一次的语气却不一样,让她听得心往下重重一坠。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她又一次地问,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她是真的吵不来架,尤其是跟她在意的人。

甘扬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憋了半天才又道:“你就想跟我分得这么清楚吗?”

重音似乎在那个“我”字上。

丁之童想说,不是这样的,我不想跟你分那么清楚。但她同时又觉得这是两码事,他现在用的钱其实并不是他的钱,她必须分分清楚。再转念,觉得这话也说不得,就好像在嫌弃他不工作,花着家里的钱,还特别挥霍。

她不想弄得不愉快,更觉得自己并没有立场去要求他。人家本来过得好好的,有他的生活方式和毕业之后的计划,这才交往了三个月而已,她算老几啊?

各种各样的“觉得”太多了,最后反倒一句都说不出来。刚好外面有人敲门,是住隔壁的同事来找她。丁之童收拾心情,出去聊了会儿天,跟大家打过招呼,说自己下周就要走了。心想屋里那位大概晾一晾就会好,结果回来一看,房间门开着,灯也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她扶着门把手站了一会儿,起初只觉得麻木,看见桌子上那张她仔细地从支票簿里撕下来的纸,心里还在想:也好,这下还能再多还几千给严爱华。但就是这么想着,眼泪却一下子涌了出来。

甘扬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呆呆地站在门口,眼睛里汪着两包水。原本的情绪一下子就没了,他揽着她进屋关上门,说:“你怎么哭了?”

丁之童说不出话,转身埋头在他胸前,把他衣服都弄湿了。

甘扬揉着她的头发,想了想又笑起来,说:“你不会以为我走了吧?我就去售货机上买两瓶水……”

丁之童看他手,的确拿着两瓶水。她啼笑皆非,知道他讲究,嫌美国水硬,从来都只喝瓶装的,但又觉得丢人,仍旧埋头在那儿辩白:“没怎么,我没哭,你别胡说八道……”

甘扬反正不管,心里自有他的解读,美滋滋地把她整个包在怀中,哄孩子似地说:“对,没怎么,没哭,是我胡说八道……”就连她想去卫生间洗个脸他也不放,低头捧着她的面颊吻下来。

丁之童心想这叫什么事啊,刚才还是他赌气赌得像个小孩儿,才一会儿功夫,好像整个反了反。但吻着吻着,她不挣了,两只手环上他的脖子,腿也缠上去,整个人被他抵在墙上,连灯都按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