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3/6页)
贤惠?用在他身上,可是个新鲜词。
萧持瞥了一眼愈发胆大的妻子,嗤了一声:
“我平时伺候你伺候得少了?沐浴、穿衣、梳头发、
摘首饰,我有哪样做得比你的女使差了?”
萧持很有自信,如今他可不是从前粗手笨脚得来给她摘下发钗都会弄疼她的新手了,动作老练着呢。
说话间,缓缓凉风未尽,翁绿萼却觉得身子发烫。
今日真的饮得多了些。
“夫君贤惠持家,我心甚慰。”翁绿萼用手垫在脸颊下,试图让发烫的脸颊冷静下来。
她心里也砰砰跳,像是有一头活泼的小鹿在不大的心房间跑来跑去,让她的心绪一直高昂饱满。
翁绿萼朝着他的方向翻了个身,眸光如水,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之后杏香她们不在我身边,有夫君在,我也不需要担心了。”
她语气俏皮,还染着醺然醉意的眼睛水亮亮的,看得人心底发酥,哪里还顾得上那些落在旁人耳朵里会觉得是颠倒了夫妇伦常的话。
萧持捏了捏她面颊,佯装不悦道:“就指望着我伺候你?不给发工钱,也不给点儿好处?”
看着他这副故作精明市侩,向她讨要甜头的样子,翁绿萼笑,朝他伸出手,随着她的动作,翠绿色纱绣的薄衫顺着她细滑如同羊脂玉般的肌肤往下滑,露出两只雪白藕臂。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高傲道:“且你这回伺候得如何。若让我高兴,我自然会赏你。”
胸前瑞雪灯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
萧持在心底无声念了一遍这句诗,只觉得恰如其分,用来形容妻子此时的媚态,再恰当不过。
那把惹了她笑的粉红色花蝶团扇被可怜地遗落在了竹椅上。
它的主人此时已经顾不上它了。
翁绿萼整个人犹如一阵香蓬蓬的云,被萧持打横抱起来,覆在那具曼妙身躯之上的纱绣裙衫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搅得裙袂微扬,恍如蝴蝶轻盈欲飞,荡开一阵幽幽香气。
萧持低下头,亲了亲她嫣红饱满的唇,慢悠悠道:“原来女君喜欢我卖力些?”
“小人不敢不从。”
翁绿萼发现了,这人除了在浴房、在水里的时候会格外激动,有时候他还会故意换了两人的身份,前两日他翻了几页她淘来的话本子,当夜就成了她房里的长工。
现在听他这荡漾语气,翁绿萼知道,他又激动上了。
不过……她好像是乐享其成的那一个,倒也不好意思矫情推拒。
翁绿萼咬了咬唇,没有说话,只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任自己沉溺在潮水之中,成了一叶小舟,随他颠簸动作。
……
与亲友们都做了暂别的准备,在六月廿五这一日,翁绿萼最后望了一眼君侯府那扇镶了一对金漆兽面锡环的漆红大门,收回视线,登上了那辆骈驾马车。
杏香她们伤感的情绪在上车的那一刻统统都不见了,女君此番跟随君侯去到豫州,没有老夫人、也没有姑奶奶和愫真小姐她们跟随。
虽然杏香对姑奶奶她们并没有意见,但这可是只有女君与君侯夫妻二人的小家,意义自然不同。
平州距豫州的距离并不短,为了尽可能地让女君一路上过得舒服些,杏香和丹榴使劲浑身解数,将车舆里布置得几与她习惯起卧的居室都相差无几,翁绿萼单手托着腮躺在小榻上,神情有些惘然。
此时正值盛夏,又要启程上路,翁绿萼没有施朱描翠,一身淡淡的绿,卧倒在小榻上,像是摇曳在春水中的一簇细柳。
那张莹白脸庞上眉心处折痕明显,让人看了也忍不住跟着她一块儿生出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