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第4/6页)
这簇火苗没有被迎面的风雪扑灭,反倒越燃越烈。
萧持放开她的手,扯过床上的被衾披在她身上,力道有些粗暴,翁绿萼身子一暖,却又被随即落在她耳中的那道质问声吓得一愣。
“玉玺,是你从元绛珠手中得来的,是不是?”
听得他有些冷然的声音,翁绿萼仿佛猜中了他为何不悦。
她重又寻过他的手握住,试探着道:“夫君,我阿兄先前并不知阿嫂身份,至于那玉玺,也是我阴差阳错之下意外发现的,我已将它送去给军师保管,你明日便能瞧见了。”
萧持如何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到现在了,她还在担心他会疑心她的兄嫂串通一气?
他在乎的何曾是这个!
“你发现了元绛珠的不对劲,却不呼人进来保证你的安全,反而让自己身陷险境之中。”
“只为了那么一块儿破石头?”
萧持的声音沉而怒,他想起自己这一路来归心似箭、忧心如捣,这个女人却丝毫没将她的安危放在眼中,傻乎乎地信任一个连身份都是假的,对她虚与委蛇的心机深沉之人,她何曾将自己走之前的叮嘱放在心里过?
萧持越想越觉得不快,这种怫然不悦的心绪中,后怕占了上风。
他无法想象,若是元绛珠生了歹意,利用姑嫂关系之便遮掩了外边儿女使、卫兵的认知,将她劫出平州。
萧候之妻的这个名号,在胥朝王室、裘沣之流眼中,应当还是很好用的。
他们以她为质,会对他怎么狮子大开口,甚至举兵相压,萧持都不畏惧。
但他无法保证,她落入那伙人手中,会一直被以礼相待。
光是想到她有落入敌手,饱受折磨的可能,萧持便感一阵心如刀绞。
他语气之中的愠怒与后怕太过明显,翁绿萼一怔,心里一柔,知道他必定是得了消息,急急赶回来的,一路上不知有多么担心。
她轻轻地将柔暖的面颊贴在他的手背上,感觉到他原本冰得已经僵硬的手渐渐回暖,他却一动不动,像是一尊被冻僵了的雕像。
气性真是大。
翁绿萼低声道:“我知道此番做得有些不合宜,夫君恼我轻敌,是应该的。”
在这种时候,没有必要强调她觉得元绛珠是个好人的事。
萧持与元绛珠,他们的立场天然对立。
“我阿嫂是个聪明人,且她既能将玉玺藏到现在,必定有她自己的盘算与考量。我既发现了她的身份,她走投无路之下,唯一的出路便是主动表态,将玉玺献于夫君。夫君得到玉玺,阿嫂也有了庇护之所,两全其美,不好吗?”
“我知自己有些想当然了,鲁莽行事过后,我心里也是砰砰跳个不停,但夫君不在我身边,我心中慌乱,又无人可诉。但方才我见夫君满脸疲惫,知夫君定然是知道了消息,昼夜兼程赶回来的,心里边儿又添了几分愧疚。”
说着,她伸出手,随着她的动作,中衣的衣袖微微滑落,露出她滑若凝脂的手臂。
翁绿萼轻轻抚着他脸庞上滑下的湿润痕迹,屋内燃着地龙,原先积在他眉眼间的霜雪渐渐化作水珠,顺着他冷峻轮廓蜿蜒滴落。
“我下次再不敢了,夫君莫要恼我,可好?”
她紧紧贴着自己,玉般油润细腻的肌肤温柔地摩挲过他仍泛着凉意的面颊,萧持就是有心发火,想让她引以为戒,下次多生出些警惕之心,也被她主动的示好之态给灭去了大半火气。
萧持沉默半晌,但又觉得不能这样轻轻揭过,免得这女人心里不当一回事儿。
他捉住她那条细得可怜的腕子,低下头就要亲她,却被翁绿萼急急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