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楼道(第3/3页)
后来他在电影《寄生虫》里看到,富人会嫌弃穷人身上的味道,电影里的男主人将那个味道描述为“挤地铁的人的味道”。他坐过无数次地铁,而在那些每天乘坐地铁上下班的人看来,父亲身上,应该又有着另一股气味。那种同样可以让他们这些挤地铁的人矜贵地、嫌恶地、像高中同桌和何知南一样,捂住鼻子的味道。
何知南见瞿一芃面色不郁,想着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没再吭声。瞿一芃想起骄傲的高中同桌在得知自己上了清华后的寒假主动约自己见一面,他看到她仔仔细细化了妆,精心却是俗气的打扮,对他说话也变得格外温言软语,女同桌只考上了本省的二本,如今的眼界与模样他早已看不上眼。他却愿意应邀,恶意地把约会地点定在到县里的一家路边面店里,连杯饮料都没有,让这位所谓精致女孩坐在破烂的路边摊与自己闲扯了一下午,扯到了晚饭时间,将她劣质的妆都扯花了。同桌撒娇说自己饿,他说,“饿你就吃饭啊。我走了,对了,脸上长痘就少扑粉,看着怪瘆人的。”
后来他回忆起这次幼稚的报复,用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羞辱,去报复一个自居为“上等人”对父亲的羞辱。
可他的好友不怀好意笑起来,说真男人对女人的羞辱,可绝不是这种。
瞿一芃回过神后,猛地拉过何知南,在何知南打开密码锁进屋那一瞬间,将何知南摁在墙上凶猛地吻起来,双手也不再礼貌。何知南起先没反应过来,之后亦热烈地回应他。两个人吻得跌跌撞撞且激烈,何知南感觉到瞿一芃的撕咬,像情爱小说里描写的“嗜血的神”,她觉得疼痛,却十分欢喜,在这样的时候彬彬有礼才是羞辱,反而兽性,是对女生魅力的赞美。
28岁的瞿一芃不会再用幼稚的办法去羞辱一个女生,他也不再会选择用任何其他的方式去羞辱。
他明白了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最彻底的胜利,是征服,还有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