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页)

偶尔她会抬头看看严倾,却很多次一抬头便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安静地坐在病床上看着她,眼神寂静无声,却又像是潺湲的乐章,空气里都似乎有音符在波动。

尤可意总是会脸红,小声问一句:“看我做什么?”

他也不笑,只是继续看着她,言简意赅地答道:“想看。”

想了想,他还会补充一句:“好看。”

这就是黑道大哥的情话,霸气四射,炫酷又非主流。他几乎绝口不提喜欢或者爱这类的字眼,总是说着和他人一样冷冷清清的话,却一个字一个字地攻入人心,轻而易举达到了蜜糖的效果。

尤可意拿着书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好像能感知到心底那些缓缓融化的蜜糖,一点一点渗透进身体里,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

她红着脸收回视线,继续看书,却恰好遇见了这样一句话。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中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走进了我的酒馆。”

她再抬头看他,看他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像个孩子一样盘腿坐在床上的模样,温和无害,样子还有些慵懒。

那么如果这句话可以被她改改,大概会是这样的: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出租车,出租车上有那么多的司机,我却遇见了他这一个。

她忍不住想笑,其实用这个模式还可以写出很多同样的句子,比如:世界上有那么多的黑社会,黑社会里有那么多的混混,他却成为了我的混混。

……

很多的念头轻而易举地浮现出来,然后温柔地漂浮在空气里,把他和她共处的这些时光点缀成了棉花糖一般轻软美妙的存在。

只是每天晚上不到七点,她就会被严倾催促着回家。她想多留片刻,严倾却丝毫不退让。

回家干什么呢?陆童每天在外面忙着打工忙着谈恋爱,不到晚上九点以后是不会回来的,她一点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冷冷清清的空屋子里。于是她就厚着脸皮说:“我不想回去。”

严倾就会责备似的看着她,“听话。”

她撒娇似的噘嘴:“不听!”

结果严倾根本不理会她的抗拒,径直打电话给陆凯。

而陆凯像个神兽一样,一经大哥召唤,立马以光速出现在病房里,敬个礼握握手永远跟着大哥走,谨遵大哥谕旨,护送准大嫂回家。

尤可意垮下脸收拾东西,怄得不行,眉头都能拧出水来。却听严倾吩咐陆凯:“阿凯,去上个厕所。”

陆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地摸摸头:“可是我不想上厕所啊!”

“听话。”严倾严肃地看过去,“让你去上你就去上。”

陆凯看看大哥,又看看大嫂,然后一拍脑门儿,好像明白了什么,只好委委屈屈地在屎意全无的情况下去蹲厕所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严倾低声说:“尤可意,过来。”

尤可意有心耍耍脾气,背对他收拾沙发上的背包和饭盒,就是不过去。

片刻后,一只手忽然凭空而出,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吓得她手一抖,饭盒落在了沙发上。

她一回头,就看见严倾穿着病号服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她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低声说:“不高兴了?”

废话!

没见她脸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今天我特别不高兴”吗?

她继续垮着脸不说话。

严倾替她把散落在面颊上的一缕发丝撩至耳后,放轻了声音:“尤可意,听话。”

又是这句话!就好像她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尤可意忍不住反驳道:“你都不问我为什么想留下来!”

严倾一愣,“那你说。”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陆童也不在,冷清得要死。我想多跟你待一会儿都不行,你就只会说‘尤可意听话’,‘听话尤可意’,就好像想跟你多待一会儿都是十恶不赦的罪行一样!”她抬头瞟他一眼,“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嫌我烦,多看我一眼都腻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