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页)
直到严倾推门而入,脚步声打断她的思绪。
他走到她身旁,从她手里拿过保温桶,然后问她:“你吃过了吗?”
“吃——”她下意识地想回答他已经吃过了,结果只说出一个字,就陡然意识到什么,尴尬地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呃,忘了吃。”
她看上去有点窘迫,双颊微红,像是早春枝头不太艳丽的杏花。双眸水亮亮的,似乎随时随地就会被风吹出层层涟漪。
严倾有那么片刻的怔忡,但很快挪开了视线,拧开保温桶的盖子,将粥倒了一半在盖子里。他转身去厨房拿了两把勺子来,然后把桶里剩下的那一半粥递给尤可意,自己端起盖子里的那一半。
“一起吃吧。”
他也没有客气,不会扭扭捏捏地说什么“大清早的给我熬粥你辛苦了”,只是安静地坐在木床上,埋头不太斯文地喝粥。
从尤可意的角度就只看得见他乌黑柔软的发顶,那些短而黑的头发像是墨迹一般蔓延开来,柔软又温和。
她靠在写字台边,慢慢地喝了一口自己熬的粥……味道还真不算好。皮蛋碎成了一小团一小团的,瘦肉颗粒太大,一点也不细滑,盐似乎也放多了点,咸咸的。
可是她看见严倾喝得很认真,天气那么冷,他就穿着件薄薄的t恤,胸前因为刚才洗漱的缘故还沾染了些水渍,变得透明而贴身。
尤可意问他:“是不是……很难喝?”
严倾三下五除二搞定了那点粥,抬头再看她的时候,摇了摇头,“很好。”
她一下子有些说不上话来,好喝不好喝,她自己还不知道吗?可他言简意赅地回答说好喝,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他尝到了她的心意,也领了她的好意。
尤可意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次品咸蛋瘦肉粥,顺着嗓子流入心底的还有一些暖暖的情绪。
直到严倾把盖子放在写字台上,在她旁边低声说了句:“一会儿我把保温桶洗了,你拿回去,明天不用再来了。”
最后那一句直接让她停下了喝粥的动作,喉咙一堵。
抬头再看他时,严倾正目不转睛地低下头来与她对视。
“尤可意,昨天我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我希望你不只是把它们当成一个故事,听完就完,而是认认真真思考过。”
“我思考过了。”尤可意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我认认真真想了一晚上,唯一睡着的两个小时里也梦见了你。”
严倾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当即一愣。
尤可意顿了顿,最终把保温桶抱在怀里,视线停留在地板上,“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觉得我只是一时冲动,想不开,所以才……才想和你做朋友。但其实我——”
“但 其实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冲动,还要想不开。”严倾替她补充完整,“我并不了解你目前遇到了什么困难,和父母发生了什么矛盾。但我所看见的,是你的室友暂时离 开了,只剩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你不满意父母对你的严格掌控,所以一心一意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可我不是你追求自由的媒介,我这里没有自由,只有你想象不 到的肮脏和混乱。”
尤可意张着嘴望着他,没能出声。
“尤可意,我是个混混,是个无业游民,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威风凛凛的黑道大哥。劫富济贫的事情我不做,那是罗宾汉的职责。伸张正义的事情也不是我的菜,那是警察的饭碗。我不过就是个喊打喊杀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罢了,你看看清楚。”
严 倾从她怀里拿过那只保温桶,眼神一如既往的明亮锐利,声音里却没有什么温度,“看清楚我是谁,看清楚你是在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同情不是你任意妄为的借 口,我再说一次,希望你认认真真为自己、为你的家人考虑一下,别妄下定论,把我当做什么需要你这样的千金小姐给予温暖和怜悯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