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第2/7页)

再一想,也没法和一个疯子讲道理,只得作罢。

“你是说,他还想见我?”姜遗光有点惊讶,“他没死?”

近卫道:“就差一口气了,他不肯说为什么要放火,说只有你去了他才肯开口。”

姜遗光皱眉,明显不乐意。

“我和他早已恩断义绝,他还有什么话好说?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想办法给我下毒?”

说到这儿跟在身边的近卫就连忙保证一定护着他安全,不会再让黎恪和他近身。

开玩笑,上一次让黎恪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刺杀人,回去后那些近卫全都被拎去操练得去了半条命,他们哪里还敢再犯?

姜遗光再怎么表现的不情愿,还是去探望了黎恪,当然这一回他离黎恪远远的,隔着栏杆对视。

和初见时相比,黎恪变化很大。

他坐都坐不直了,垂着头靠在墙边,黑白相间的头发散乱铺在肩头,目光沉沉阴郁,藏着野兽一般的凶狠。

“你找我还有什么想说的?”和他一比,姜遗光看起来无比正常,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

黎恪古怪地笑了笑,动了动下巴,确定自己还能说话,抬起眼,阴阴沉沉地看他,声音嘶哑道:“你果然还活着。”

姜遗光腾地起身:“如果只是说这些,我就走了。”

“何必着急,我请你来,当然是有要事。”黎恪笑得很开心,喉咙漏风似的边说边喘,“我要告诉你,我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骨瓷和陛下有关,花瓶姑娘也是,但本来不应该找上我的。”

“蕙娘无故变成了花瓶姑娘,乔儿也死而复生。”黎恪眼神逐渐扭曲,“都是因为你这个祸害。”

姜遗光没说话。

牢房气味不好闻,又不透光,他站在阴影处,眼神一样阴郁。

牢房外,长长通道尽头拐角,好几个近卫坐在那儿细听,牢里传出的声音就如在他们耳边一样清晰。

黎恪口里不干不净扯上陛下时,一个近卫好悬要冲出去,被一把拦住了。

“不会再有人敢接近你了,所有亲近你的人都被你的念害死了。”黎恪自言自语,“我知道将离是什么,他们也知道,只是他们没说!”手指一横,指向外面。

“你以为他们领你的情?不,只是你好歹救了他们一命,他们捏着这个把柄好到时要挟你。”

“将离就是你的恶念,我猜的没错吧?你的恶念被剥夺出来,所以你才能过得这么滋润,什么都不在乎,无忧无虑……”

“凭什么只有你没有恶念呢?这下好了,你的恶念消失了……你再也没有顾忌了,什么死劫什么幻境,都难不倒你。”黎恪咧嘴,蓬乱脏污的头发下,两只眼睛亮的惊人。

“别人会疯,你不会,因为你本来就是疯子……”

随着他的叙说,姜遗光脸上带着的微笑逐渐放平,到最后,仅有的一点点笑意也没了。

“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隔着粗木栏杆,他粗鲁地拽着犯人衣领揪到身前。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姜遗光阴冷地威胁他。

黎恪笑得更开心:“我就是要你杀了我,你今天,杀了我才能走。”

他声音低下去。

“我多恨你啊……我原先真把你当亲人,才想带你一块儿走。后来才发现,不需要……”

“既然如此,我送你最后一程。”

一道木栅栏里外,两人眼神对视,流淌过什么。

看似被激怒的姜遗光眼中平静无波,而瞧着已经疯狂的黎恪更是冷静地可怕,甚至低声乞求他。

“看在过往情分上,给我个痛快吧,他们不会怪你的。”

乞求的声音低下去,“只求你,把我和蕙娘埋在一块儿,是我对不起她。”

一旁的近卫没说话,也没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