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第2/5页)

姜遗光平静道:“什么也不必做,你站在这里就可以。”

他让绿苏站在自己眼前,闭上眼。他抬手,从绿苏额前拂过。

他手上戴了一双薄手套,左手手套掌心中嵌了一块黄澄澄的铜片,右手掌心则开了一块圆洞,山海镜从那洞里露出一点镜面。

抬手拂过时,山海镜“正好”照过缠在绿苏身上的恶灵。

姜遗光能看见,那个勾着绿苏脖子不放的东西,在铜镜的光的照射下,瞬间消散。

绿苏只觉得额头被什么冰冷至极的东西触碰到,在那一瞬间,她好像听到了一直在自己梦里作恶的男人的惨叫声。有种压在身上的大石忽然搬开、口鼻被堵上多时突然撤走的爽利感,原本冰凉的手脚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阳光的暖意。

“好了,睁眼吧。”姜遗光道,“以后,他不会再来缠着你。”

绿苏睁开眼,满脸欣喜,连声道谢,又想从荷包里取钱,被姜遗光摆摆手,推开了。

其他人可就不乐意了,他们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呢,结果就是一个伸手摸了摸另一个脑门,这就完事了?

“什么大师……骗人的吧?”

“估计是托儿。”

围观闲人指指点点。

绿苏大声道:“不是骗人,我能感觉到,那个东西真的不见了。肯定是被大师收走了。”

她能当自梳女,就不是什么好性子,旁人还有要说三道四的,都被她叉腰骂了回去。

“什么托儿?不要钱也叫托?”绿苏指指自己的脸,“你们自己瞧瞧,要不是真的一个多月都没能睡好,我能是这副样子?”

“不管你们觉得有没有用,我是真觉得有用。”绿苏道,“我就在这片儿织布,东街头的人都认识我,你们上那儿打听打听,我绿苏姑娘什么时候说过谎做过托儿。”

姜遗光没参与他们的争吵,自个儿把挂起的幡卷上,走了。

“哎!大师,别走啊——”

有人要追上去,可跑出去没多远,那道穿着灰斗篷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中,再找不见。

姜遗光从洛妄离开那天起就这么干,他估计洛妄在第四日能回来,最迟五日,如果还没见到,要么洛妄出了意外,要么,就是他偷偷跑了。

不论哪种,都能证明那丁阿婆的确有古怪,也不亏。

第三日,洛妄的窗户依旧紧闭,他替绿苏驱邪后。第四日,他再来到天桥边,原来摆幡的地方已经围了一大圈人。

有男有女,竟还是女子占了多数。

见着他来,立刻让来了一条道。

姜遗光进去后,发觉这些人兴许都是绿苏姑娘回去后叫来的。

善意居多,也并非没有恶意。

他安好白幡,坐在原地,道:“今天也一样,只接一人。”

真正撞邪的人不多,一般用土法子也治好了。绿苏姑娘能接触到的无非是布坊那些人,能壮些声势,却不一定真遇上了什么怪事。

你看过我看你,都犹豫了好一会儿。

半晌,才有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站了出来。

她道自己的丈夫早些年喝多了酒,摔进河里走了,她只能自己带着儿子女儿过活,纺纱为生。前些日子她的女儿在街边捡了一文钱,回来以后就发了癔症,常常大半夜往外跑。

“大师,我现在也没办法,只能把她关在家里绑起来,她哥哥看着她不让她乱跑……”妇人说起这事儿就抹泪,“有一回晚上我们没拦住她,让她跑出去了,跑就一直跑,跑到那湖边就想跳下去……好在那湖边有一个老船家,帮我们把人捞起来了……”

“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她就是捡了一文钱而已,要是捡错了,我们还回去就是了……”

说着说着,妇人哭了起来,身边几个婆子妇人跟着安慰她,也有劝她以后管好女儿别再乱捡东西的,也有暗自警醒的。有个婆子道:“我托大说两句,凡是那落在路边没人敢要的东西,我们也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