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锦鲤(第2/3页)
罢了,只要长宁能安心出嫁便好。温妃振作精神,“去罢,持本宫的手谕到兆祥馆去,须多少银两,让他们尽管开口。”
温贵妃这回下足血本,但徐宁是天生的谈判家,哪能由着人狮子大开口,况且这些家伙平时在各宫捞的油水就不少了,贪心未足,谁知道多的钱花到哪去?
最终以五百两银子敲定,童叟无欺。
领头的画师还想从静王妃这里饶点甜头,提议不如帮她跟静王殿下也作幅画作?
徐宁眼睛一翻,“免了。”
她还没死呢,要制成遗像供人瞻仰,再过六十年也还不迟。
画师唯有咋舌,静王妃这泼皮性子,嘴可真毒,但愿小世子别继承她那副尖牙利齿。
照徐宁的意思,除了手绘那份留在温家,还另外临摹一份送进宫中去,她知道温贵妃必定也想亲眼瞧瞧——万一娘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说不定这也是最后的纪念。
光阴荏苒,转眼已到送嫁之期,因近来时气不好,乍冷乍热,温贵妃也偶染风疾,有痰淤之兆,太医嘱咐该静静安养,徐宁也劝她,大体都料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让自己跟二嫂来就行。
然而温贵妃坚持从榻上起身,她必得亲自为长宁送别,否则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徐宁苦劝不得,只能由着婆母喝下分量沉重的汤药,又画了极其精致繁复的妆容,集威严明丽于一身——为了侄女儿的排场,她也算豁出去了。
钦天监卜定的虽是吉日,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偏赶着正日子乌云密布,仿佛连老天爷也觉着晦气似的。
塔骨木倒是很好,他习惯了应付变幻多端的天气,往往这种时候意味着草原上将有场丰沛的雨水,牛羊也会更加肥沃。
女孩子大抵是胆怯的,听着隐隐雷声,他握紧身边人的手,“别怕,离得远着呢,一时半会儿打不下来。”
哪知话音方落便见电光掣亮,惊得嫔妃们个个花容失色。
塔骨木自觉难堪,只得小声道:“别怕,我长得比你高,要劈也是先劈我。”
温长宁忍俊不禁,这人还怪好玩的,“大喜的日子,不许说这些话。”
塔骨木嘿嘿笑着,不管怎么说,他可有媳妇了,回去定得羡煞那帮兄弟,叫他们还敢在自个儿面前装模作样,他媳妇还会种地呢!
齐恒亦掀开大氅,让徐宁躲到他臂弯里。
徐宁莞尔,“我不怕打雷。”
雷只劈恶人,她又没干亏心事。
齐恒无奈,“我怕行不行?”
徐宁只好顺从地挨过去,这人真是,胆子比麻杆还细,怎么长到现在的?
另一边,温贵妃跟弟媳妇却是相顾无言。温太太听说娘娘卧病,以为她不来,自己才敢放心送嫁,怎料见面又是尴尬。
好在,仪式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温太太转身欲行,温贵妃忍住咳嗽将她唤住,“妹妹,请听我一言。”
温太太苦笑,“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娘娘也有许多的不得已,可是长宁,她是臣妇唯一的女儿,要她远嫁,如同从我身上剜肉一般。这样的滋味,您是无法体会的。”
她俯身郑重施礼,“请恕臣妇难以奉陪。”
温贵妃唯有叹息,她知道一时半刻的,家中必定过不去这道坎,唯有时间才能治愈伤痛,可是要等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她也曾是温家的女儿呀。
徐宁劝道:“您给他们点时间慢慢消化吧。”
将心比心,换谁身上都挺难受,这种事根本就无对错可言。
温贵妃拍拍她手背,“所幸还有你跟恒儿陪在本宫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