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食言(第2/3页)
诚意伯只好依从,婉丫头远嫁本就不易,若还得罪婆家,将来得受多少闲气?但他也不肯委屈女儿,想着就在京城治几桌酒席,请几户相熟的宾客,好歹面子上过意得去。
这就是真爱与任务的差别,徐宁几乎要为嫡母掬一把同情泪了,怎么徐馨就没这种待遇?
反正她就是个看戏的,无须真情实感,徐宁道:“既如此,咱这边的亲戚就不必再往晋州了,一并请来就好。”
否则路途遥远不说,还收两笔份子钱,人人都得议论伯府吃相难看。
诚意伯也如此想,他小心翼翼望向女儿,“婉丫头大喜那天……你会来吧?”
彼时徐宁已经跟静王定了亲,可说到底,婉丫头总归是从她手里把王六抢去的,诚意伯担心小女儿心存芥蒂。
徐宁心平气和道:“过去种种都如过眼云烟,我自然不会介意,只要二姐姐过得舒坦便好。”
几个女儿里头数她最体贴,诚意伯再度庆幸当初决定多么正确,三丫头确实是最合适的王妃人选,往后他这当老子的说不定还得靠她呢。
以便宜爹对徐婉的疼爱程度,礼金按理是要丰厚点的,但徐宁想了想,面无表情从红包里抽出两张来。
可不是她嫉妒,长幼有序,不能压过给大姐姐的呀,便宜爹要怪就去怪徐馨好了,谁叫她找文思远这么个窝囊废。
姜管事听说王妃要赴宴,特意准备了驷驾,这可不是普通马车,而是出行正规典礼时应有的仪制——以前诸侯王入京朝拜,都得套上四匹马拉的马车,久而久之成了固定章程。
姜管事此举显然是为了帮她撑场面。
徐宁却没那么虚荣,乞儿卖富反露贫相,弄得跟个暴发户似的,再说,她自己一个人去,搞这么大排场不算逾制么?
姜管事笑道:“此乃殿下之意,既是陪您省亲,自然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说话真叫人舒服,徐宁面露颐然,随即却是一怔,他也要去,为什么?
囧了个囧,总不至于怕王珂当场逃婚罢——谢天谢地,她真没那么大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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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表少爷新婚在即,诚意伯特意命人将荷香苑收拾一通,窗纱换成红的,门上贴着囍字,又买来几十盏大红灯笼挂在廊下,远远望去云遮雾罩,美不胜收。
只当事人的脸色却不怎么好,在那满目鲜红映衬下,王珂愈见憔悴惨白,当时他本下定决心要对徐婉负责,可真快到这天了,反倒忐忑不安起来。
他跟二妹妹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他能否当好一个合格的丈夫,让上下所有的人满意,夸赞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说也奇怪,当时他以为自己将娶三妹妹时,尽管对未来十分模糊,心情却是坦然而坚定,自信没有跨不过的坎;如今轮到二妹妹,那些事反倒桩桩件件具体起来,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会吟风弄月、赏花观鸟,跟众姊妹在一起便是世外桃源,可如今……他马上要成家了,他的身份不再是儿子、兄弟,而是相公,不久之后可能还会成为父亲。
可他根本还没做好为人父的准备,甚至当他想起要与徐婉圆房时,便莫名的一阵心慌气短。
他开始觉得这是个错误。
二太太知道爱子脾气,本就秉性优柔,府里乱糟糟的让这孩子更紧张了,遂柔声安慰了两句,又软硬兼施警告,
“两家庚帖都已换过,若这会子反悔,让你姑丈颜面往哪搁?你二妹妹的名声也将一败涂地,你想毁了她半辈子不成?”
王珂勉强镇定心神,“我明白。”
他也就只敢想想,真让他到徐建业跟前陈情,还未出门两条腿就已发软——他承担不起这样严重的后果,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