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第2/3页)
也有的人,依旧抓着今日早朝上那些话说,若是只加收工商业主的赋税,怕是会引起工商业主的不满,他们比普通百姓更有能耐和手段,若是也因此演变出流寇之祸,恐怕比陕甘宁的流寇对大昭的威胁更大。
谢祯静静地听着,暗暗记下了他们的话。
现在的谢祯,对建安党的用心已是格外清楚,自是不会再被他们这三言两语吓唬住。但是他们这些“担忧”,对谢祯来说,却极具参考价值。
他们为什么这么清楚,可不就是因为,一旦加派工商业主赋税的政令施行下去,他们确实就会这样做吗?
比如,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盘踞地方的豪绅巨贾,必然会对加派工商业赋税的政策,使出无数绊子,叫这条政令,名存实亡。
再比如,他们还说,有些地方官商一体,政令或许根本就下不去,若是有人一手遮天,更改当地工商业主的人数或者收入,也无法收取上来加派的赋税。这也是他们会用的法子。
建安党这些官员,下午在养心殿同谢祯掰扯了许久,若不是宫门快要下钥,他们怕是能跟他掰扯到天亮。
而谢祯对他们的所有提议,始终只有一句话,“现在加派赋税的政策,户部官员还在调查研究中,诸位爱卿所担忧的事,未必就不能解决,且先看户部调查的结果。”
不止是养心殿,余下的时日,早朝之上,建安党人依旧是围绕加派工商业赋税一事进行讨伐,说来说去,就是不同意加派工商业主的赋税。
而谢祯非常清楚他们的诉求是什么,若不是蒋星重,恐怕现在,他们已经在想法子裹挟他取消工商业赋税。所以,他们一定不会叫加派工商业赋税的政策施行下去。
而吴令台和一众阉党旧臣,也是拧成一股绳,在朝堂上同建安党人打嘴仗,帮着谢祯抵御来自建安党人的压力。
而谢祯新选的吏部尚书,同样出身南直隶的许直,却一直在这件事上没有发话,始终没有参与进来。
本打算常去找蒋星重的谢祯,就这般被建安党人绊住了脚。早朝上吵,下了朝,他们便又来养心殿吵。
但谢祯还是那句话,一切待户部调查研究后再作决定,其余的,他多一句也不说,也不接受建安党人的建议。
就这般僵持了十来天,户部尚书吴甘来那边便出了事。
吴甘来外出调研回来,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酒楼时,被上头掉下来的花盆砸中,但好在身边带的人多,将他推开得及时,只是砸中他的肩头,并未伤及头部。
东厂蒋星重等人及时带人前去那酒楼搜查,查来查去,却也只是店中客人不小心,查不出更多的东西,怎么看都只是意外。
吴甘来心知肚明,这次意外是因何而来。他只休息了半日,处理了下伤,便继续做自己的事。只是从此事之后,他外出带的人便更多了些。也不再骑马,而是改乘轿,轿子里头,封了一层软甲,用以保护。
谢祯闻讯,复又暗中加派保护吴甘来以及吴令台的锦衣卫人手。
吴甘来的事没过几日,跟着便是另一位跟着吴令台的阉党旧臣出事。他儿子在烟花之地寻欢作乐时,竟意外弄死了一名风尘女子,以家风不严之名被弹劾到谢祯面前。
谢祯派人调查,那大臣的儿子,却只说自己没有害人之心,而且那晚喝多了酒,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早上醒来时,身边那人身子都已经硬了。
无人为他作证,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件事无可辩驳,被下了行不大狱。谢祯只得暂且先叫那位跟着吴令台的阉党旧臣回家反省。
此事发生后不久,吴令台一日出宫回府时,遇人拦轿诉冤,自称是陕西来的流民,早就听闻吴令台贤官之名,特来求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