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第2/3页)
此番他若退让,就意味着皇权向建安党人退让。
念及此,谢祯看向吴令台,道:“你说说,你又为何不允?”
吴令台行礼道:“回禀陛下,吏部尚书,身居要职。朝廷中有多少官员,是仰仗着吏部尚书授职升迁?那些受过吏部尚书恩惠的人,亦或是那些还指望着吏部尚书给予恩惠的人,他们敢让吏部尚书出事吗?所以,在臣看来,将吏部尚书一案移交刑部,无异于放虎归山。说不定到时候本该杀头抄家的罪,变成了罢官归家的罪,又说不准这罢官归家的罪,最后变成贬谪外放的罪。”
吴令台语气间无不嘲讽,跟着道:“北镇抚司诏狱,本就独立于刑部和大理寺,吏部尚书这等朝廷大员的要案,就该入北镇抚司诏狱,避嫌审理。”
“避嫌?”冯玉润鼻中溢出一声冷哼,道:“吴大人眼下之意,是我等朝廷大员,皆乃吏部尚书之党羽,所以审理他的案子,要避嫌?”
谢祯见二人又有吵起来的苗头,便道:“项载于的案子,且由诏狱处置吧,不要再争。”
冯玉润闻言面露诧异,立时跪地,陈情道:“陛下,不可啊!陛下心怀肃清吏治之大抱负,合该从此刻起,便朝着这方面去努力。陛下已赦免阉党余孽,如何还能在还政于吏治一事上退让?”
冯玉润面露视死如归之色,语气坚定,道:“若陛下执意不肯,臣便只能死谏了。”
谢祯闻言蹙眉,死脑筋!
莫怪他当初被文官蒙蔽眼睛,就这清明的理想,如何不让人迷魂?可事实又是如何?文官不全是如冯玉润这般的文官,南直隶那批人已是官.商.勾.结,形成了一股试图对抗皇权的势力。
冯玉润所言的一切,和当初的他有什么分别,全是纸上谈兵,不切实际。
谢祯瞪了冯玉润一眼。他知道,带领文官死谏这种事,冯玉润绝对干得出来。
谢祯一时有些发愁,就吏部尚书一案,吴令台等阉党旧臣已经和冯玉润等建安党人势如水火。彼此都不会叫对方得逞,最后为难的只能是他。
项载于的案子,怕是得僵持一阵。
谢祯道:“你二人且先退下,容朕仔细想想,再做打算。”
冯玉润和吴令台只得行礼,谢祯跟着补充道:“吵归吵,以后不准动手,再动手,朕每人都打二十大板。”
冯玉润和吴令台皆不由面露惭愧,跟着行礼退下。
二人走后,谢祯不禁蹙眉。扶起了阉党旧臣,建安党人在项载于的案子上就不会退让。现在还有这般的争执,便是他这个做皇帝的,还不能完全弹压建安党人的缘故。
但要彻底弹压住建安党,怕是还需要时间,慢慢等待破局之法。
谢祯正想着,外头小太监进来通传,对谢祯道:“回禀陛下,兵部尚书赵翰秋觐见。”
“宣。”谢祯揉了揉眼睛,暂且将吏部尚书的案子放去了一旁。
不多时,赵翰秋迈着稳健的步伐进了殿中,行礼道:“臣赵翰秋,拜见陛下。”
谢祯抬抬手道:“平身。”
赵翰秋起身后,谢祯问道:“如今陕甘宁清剿流寇的战事如何了?”
赵翰秋回道:“启禀陛下,两日前,钦差常启,已随军押送赈灾款项抵达灾患之地,想来已经着手赈灾。清缴流寇的援兵也已同当地部队会合,眼下共有三股流寇势力,除复叛流寇韩守业之外,其余两股,目前不足为惧,想来不日便可全部清缴。”
谢祯点点头:“好,你随时关注陕甘宁三地的战事动向。还有辽东一带,现在如何?”
赵翰秋回道:“启禀陛下,近日来辽东一带还算安宁,土特部虽时有骚扰,但未对辽东一带造成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