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第3/4页)
蒋星重再复眼露赞许,亲自给谢祯倒上一杯果酿,道:“好法子,好法子。你的人脉如此宽广,当真是谋朝篡位的不二人选。”
谢祯笑笑,接下了蒋星重的赞誉,抬杯饮用果酿。
若蒋星重入了东厂,消息便会灵通许多。她梦中发生的那些事,已经被他改变。他专程为蒋星重打造的那些谎言,不知能瞒她多久?
且叫王希音和孔瑞也跟着一道哄骗吧,能瞒多久是多久。待实在瞒不过之时,只要她不发现自己的身份,大可装傻充愣,就说自己也不知道景宁帝为何改了政令。
蒋星重当真没想到言公子会想到安排她进东厂。
虽然不能像秦将军一般,以女子之身正大光明地站在阵前,保家卫国。但无论如何,她有了接触朝政的机会,这对她来说,就是个很好的开始。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要一件一件地做。待一年后大昭乱起来,言公子造反起事,想来她也就不必继续留在东厂中,大可走出去,正大光明地领兵杀敌。
如此想着,蒋星重格外期待起入东厂一事来。
二人各怀心事,好半晌都没有再说话。
而就在这时,窗外庙会的方向,忽地传来人群的一阵欢呼之声。
二人齐齐转头看去,便见一朵绚烂的铁花,绽放在城隍庙的上空,灿若星辰。
蒋星重面上立时出现惊喜的笑意,忙起身来到窗边,指着庙会的方向对谢祯道:“快看!”
谢祯自是也看到了铁花,唇边不由含笑。他扶案起身,走到蒋星重身旁,同她并肩临风立于窗边,一同看向城中。
又一个铁花在空中炸开,暖黄色的光印在二人面庞之上,转瞬即逝。
谢祯的目光沉进绚烂的铁花和喧闹的人群中,眼底神色染上一丝愧疚。
他忽地开口,似自语般淡淡道:“如此美好的一切,竟是会在景宁帝手中不复存在。”
蒋星重亦跟着道:“是啊……也不知先帝怎么想的。弟弟有好几个,最终竟是选了他。”
谢祯似是已经习惯了蒋星重看不上他的这些言语,没有再看她,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只道:
“先帝继位时,景宁帝年纪尚小。他从未被当成过皇位继承人,从前只是个闲散王爷。他以为一辈子只会做个闲散王爷。怎料先帝病重,无嗣而终,他方才临危受命,御极为帝。没有人教过他帝王权术,也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去做一个好皇帝。”
蒋星重听着谢祯平静地讲述,不由转头看向他。她感觉,言公子一直以来,好像都有些同情景宁帝。
她本想插话,可看着言公子的神色,她忽觉此时插话似乎不太好,便没有吱声,只静静看着他。
谢祯接着道:“所以他一直说,他幼时失学。如今朝务繁忙之余,更是每日请师讲学,尽可能想多学一些东西。只可惜,他将一切想得过于美好,以为这世上的事,非黑即白。以为只要彻底除掉阉党,就能还大昭一个清明的朝堂。”
这些都是他这些时日的反思。清洗阉党旧臣一案,彻底撕开了他曾经遮在自己眼睛上的迷雾。若非蒋星重,他如何明白,他怀抱的清澈理想,不过是文官集团手中用以剪除掣肘的利刃。
听着谢祯的这些话,蒋星重渐渐明白过来。
原来,景宁帝从未被当成过皇位继承人来培养。刚刚登基,年仅十八岁的景宁帝,仅仅只是一个不懂帝王权术,怀抱着清澈理想的少年。
念及此,蒋星重不由重叹了一声,对谢祯道:“听你说这些,我倒是对景宁帝了解更多了一点。他确实有值得同情之处,临危受命,没人教过他帝王权术,甚至登基前,都未曾接触过朝政。可是言公子,无论说再多的理由,能力不行,就是能力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