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40(第3/4页)

也不高兴把这段恋爱从关系变成交易。

不仅她没有想,她的骄傲和自尊也不允许沈宗良这么看。

被别人看轻她是无所谓的,但这个人不能是沈宗良。

她太爱他了,哪怕明知道散场的结局不可更改,且惠仍然希望,有一天别人提起她时,沈宗良不是靠在沙发上抽着烟,费劲地回想半天,再轻蔑地吐上一口烟,说:“她呀。”

且惠看着他久了,唇角都化成委屈的弧度,像是快哭了。

惹得沈宗良搁下茶,拉起她来,放在腿上坐着,“这个比方不好,以后不打了。”

他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有点着急地道歉,也没考虑是不是话错了。

见且惠还是撅着唇不肯松,沈宗良又往上掰扯,“牛津这破学校也不好,不想去我们不去了。”

且惠这才噗嗤一声笑了。

她伏倒在他的肩膀上,悄悄蹭掉了眼尾的泪,“乱讲什么。”

沈宗良拍拍她的后脑勺,“今天很像个小孩子。”

且惠这才抬头,“照你的岁数来看,我就是。”

“好好好,就是。”沈宗良替她理了理头发,“有人来了,别乱动。”

事实上,隋姨已经领着大夫在海棠石门外等了一阵子了。

但看见钟小姐坐在老二腿上,她老人家也不敢上前。

沈宗良招了下手,“隋姨,把人领过来。”

且惠忙捋好了头发,从他的身上下来,“隋姨好。”

隋姨笑了笑,“这是祝家的大夫,来给钟小姐把脉的。”

“啊?”刚要端茶来喝的且惠张圆了嘴,“我没生病啊。”

老大夫摸了把胡子坐下,“未必要等生病了才看医生,小姑娘常吃不下东西吧?”

且惠看一眼他,又看一眼沈宗良,佩服地点点头。

大夫说:“麻烦把手伸出来。”

且惠照做了,几分钟后,大夫就起身告辞。

他说:“钟小姐脉沉细弱,是脾胃气虚引起的食欲不振,通常还有四肢冰凉、怠乏。”

沈宗良在桌子下面握着她的手,“要不要紧?”

大夫说:“不能说不要紧,但调养及时的话,是有很大改善的。”

沈宗良抬抬眼皮,“好,那烦您开付方子,我盯着她喝药。”

说完,隋姨又领着人下去了。

且惠明眸稍弯,“这就是弘.......祝家那位大夫吗?说是祖上在太医院供职的。”

她习惯了叫弘文哥哥,想起来沈宗良不喜欢,又改了口。

“谁知道呢?不给自己安点名头,怎么涨身价?”沈宗良牵着她起身,“不过他医术好,这倒是大家公认的。”

午饭后,钟且惠躺在窗边的竹榻上翻杂志。

轻薄的日光打进来,温柔地晒在她的小腿上,旁边的矮几上是几碟点心和水果,回头一看,沈宗良握着毛笔,模样端正地坐在长桌前写字。那份淡泊相守的从容宁静之感,从一砖一瓦里弥漫出来。

她看的是权威周刊,汪教授关于民法典编纂中若干问题的争论,这另她想到不久前,此人与他们学院大拿黎教授的一场争论,在学术圈内掀起一场站队风波。

看着看着,且惠笑了起来。

沈宗良停笔抬头,问她在笑什么。

且惠走过去,偎在他的肩膀上,边看他笔走龙蛇地写行书,边把汪黎两家的辩题,跟他简单说了一遍。

沈宗良听她陈述时忽高忽低的口气,就知道她是认同南边汪教授的观点。

他轻笑了声,写完这句“崇三清以纬民,怀九仙而济俗”,转过来看她,“你这不行啊,自家恩师,无论如何要支持一下的。”

且惠抱上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脸颊,

她书生语调,“我是有原则的,爱真理胜于爱吾师。”

沈宗良被她弄得心不在焉,几笔字明显没了钢骨,散了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