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返回(一)(第2/3页)
薛应挽道:“没事,先走吧。”
越辞尚且躺在地面,萧远潮已然起身,他扶着薛应挽肩头与袖中露出的一截细白手腕,低声道:“能走吗?要不要背你?”
薛应挽谢过,又道:“我没事,但是越辞好像受了伤,我一个人不方便,你能将他背出去么?”
萧远潮垂眼:“他修为不低,恢复了便会醒来,此处应当也不会再有人来……但你受了伤,我想带你早些离去。”
他撇向那被取下的耳机,萧远潮在此处实在不便,便想着令他先行离去,才故意提出让他背着越辞:“秘境中还有不少机缘,若不抓紧,便要被他人抢去了。大师兄总归救了我,你先离开吧,我在这再等一等他醒来。”
握着薛应挽手腕的掌下触感极为腻润,像是在抚一块温软的玉。好一会,萧远潮才缓缓松手,道:“那便一起出去吧。”
他要背越辞,将一手搭在肩头,因着动作不端,越辞头颅重重垂下,继而猛烈咳嗽,依旧掀不开眼皮,只指尖微微动弹。
薛应挽又往他嘴里塞上一颗丹药,将人重新扶靠在壁上,掌中推去真气,至一刻钟,这才勉强转醒。
第一件事,便是不顾自己伤势,反急切地去握薛应挽的手。
“阿挽,”他呛咳两声,眼中担忧,“你,你怎么样……”
“我没事,”薛应挽本就半蹲着的身躯前倾,掌心覆在越辞额间,又转而去搭脉,确认灵流在体内运转正常,长出一口气,“灵力透支,再恢复一段就好了。”
越辞点头,看到一直在旁侧的萧远潮,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师兄,你也在……倒是辛苦你了,能找到此处不容易吧。”
“还好,”萧远潮偏过一点眼,道,“既然没事,就走吧。”
越辞借着薛应挽肩膀起身,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又转而握上他手心,关切道:“你没事就好。”
萧远潮面色并不算好,他僵立在旁侧,看两人似情意绵绵之状,道:“戚师弟同样受了伤,你已至分神期,何须靠着他?”
越辞抿唇,低声道:“师兄,我与戚师弟如何都是我二人之事,我向来与你并无矛盾,何必咄咄逼人?”
“我何时……”
“何况,自朝华宗弟子比试以来,你与戚师弟走得过近,已有不少弟子向我说过此事……一来我将你当做师兄,从未将你想过半分不是,二来,我也相信师兄绝非他人口中这等……丧伦败行之人。”
“可众口悠悠,能挡住面上一时,挡不住私下言语,师兄,哪怕你不顾自己面子,也要让戚师弟名声受损么?你说——我这话,说得可有一分错?”
萧远潮早在听见第一句时,便脸色唰地煞白,像是被揭露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龌龊心思一般,他不善言辞,却想向薛应挽解释:“戚师弟,我并非……”
“你并非这样的人,我知道,”越辞温和一笑,再次打断,“我与师兄同门相处近百年,又怎会不知你对宁公子情深一往?”
萧远潮半句话却也讲不出来了。
他只怔怔看着薛应挽,看着他被越辞握在掌中的手,尤记得方才触感。拳心不知何时攥紧,指尖深陷入掌肉中,传来隐隐痛楚。
与宁倾衡的婚事像一道桎梏着他的牢笼,让他被囚锁在原地百余年,倘若行差踏错半步,便会有无数人用最光明正大的缘由指责你不忠不义。
可也从没有人问过他,你过得究竟如何。
此时此刻,却是期盼薛应挽多看他一眼,哪怕一句疑问,问问他,你是不是真的喜爱宁倾衡,是否真的与他两心同,是否真的……这两百年间有一丝快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