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殊途(二)(第9/9页)
半晌,越辞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你们才第一次见,”薛应挽将床单铺好,小心叠整新褥子的褥角,“他不是什么坏人,待人也真诚,是个不错的朋友。”
越辞眼神晦涩,声音也发沉:“你跟他很熟悉。”
这句话讲得不合时宜,尤其在这样的境况下,薛应挽动作稍顿,呼吸微微停滞。
他转过头,越辞靠在门框,一半身体落在阴影里,影子被拉得很长。
介于少年与青年的轻哑嗓音响起,带着耐人寻味的停顿,屋内空间狭小,一句话也像贴着他耳边。
“我很在意,”他说,“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你和他这样亲近。”
好一会,薛应挽才回过神。
有的话是不适合去细想考究的,尤其二人从前曾因为此事闹过不愉快的前提下。
甚至于对薛应挽而言,是一段可称作难堪的记忆,于是他巧妙的略过这段有些模糊暧昧的话语,继续低头,理平被褥折角。
“彦平兄在镇上风评不错,刘大娘也说他是个好人,经常会帮邻里……”
“师兄。”眼前光烛照亮之地忽被影子遮住大半,越辞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迈过几步,来到他身后,声音也切切实实地从耳边响起。
薛应挽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男人烫热呼吸在扑洒在他后颈,两人靠得很近,近到一转身便能面颊相贴的程度,尤其在窄小屋室中,更将这股亲密错乱之感放大百倍。
“你在相忘峰待了太久,很少跟人接触,不明白世上人心险恶,我只是担心你,”越辞指尖顺势探过他手腕,覆在手背之上,嗓音低哑,“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那个莫迁并非你看到的样子也说不定。”
薛应挽没敢再动作一点,纤长的脖颈在黑暗中也像白得发光,此刻极小幅度地颤着,肩头含拢,像是害怕,也像慌措。
“你在做什么?”他问道。
一道很轻的气声传来,气息又拂上耳侧,吹动一点零散发丝。
“怎么声音都吓得发抖了。”
薛应挽像是被烫到一样要拿开手,越辞却加重力道,有力的指节挤入他掌间,带着那只纤细的手腕抓上绵软的褥子。
“我帮你一起整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