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27】(第2/6页)
“你我虽于幼时相识,然分隔这些年,再度重逢,实则与陌生人并无多大区别。但既结为夫妻,拜过天地祖宗,饮过合卺酒,无论如何,孤都倾尽全力护你一生尊荣,高枕无忧。”
稍顿,他定定看着她,语气愈发严肃:“但孤也盼着你能快些适应太子妃这个身份,庄重成熟些,莫要再因些许小事生出嫌隙,徒增不必要的烦忧,你可明白?”
他的神情认真而郑重,说出的话听起来也句句在理。
可明婳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至于哪里不对,也没等她想出来,裴琏便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哭得一身汗,先去沐浴罢。”
明婳唇瓣翕动两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稀里糊涂地去偏殿沐浴了。
采雁伺候她洗漱时,看到她红红的眼睛和微肿的唇,还吓了一跳:“殿下欺负主子了?”
明婳说不上来,她觉得他有在欺负她,可真要列举出是如何欺负,又不知从何说起。
总之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沉甸甸,闷得慌。
这种郁垒之气一直伴随到入睡。
昏暗阒静的床帷间,裴琏从后揽住她,她翻了个身,用胳膊肘抵开。
男人颀长身躯一顿,他低声问:“怎么了?”
明婳垂着脑袋,想了想,还是小声道:“我没错。”
裴琏:“……”
明婳道:“是你把人想的太坏了,那位魏郎君与我萍水相逢,甚至在那日之前连我的面都没见过,何必折腾那么一出特地来堵我?还有那飞虫,是,的确是有些逾矩,可他也是情急之下的好心,如何到你嘴里就成了居心叵测。”
直到如今,她仍旧宁愿相信个外男,也不愿信他?
裴琏压下胸间那股莫名翻腾的闷意,沉声道,“一个登徒子,值得你这般维护?”
“人家哪里就登徒子了?你怎的以貌取人。”
明婳抬手将那只搭在腰间的大掌拉开,暗暗咕哝,明明他自己才是登徒子,说不过她,就堵她的嘴,何其无赖。
见她推开,裴琏也懒得再与她争辩这些,将手收回,回身躺平,不再多言。
明婳见他躺了回去,等了一会儿也毫无动静,长睫不禁垂下。
她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他会认错,还是期待他会来哄她?
别傻了。
他这样恪守规矩礼数之人,如何会觉得他有错呢。
脑海中忽又浮现沐浴前他说的那番话。
她意识到是哪儿不对了。
他提到荣辱与共,提到会对她负责,会给她尊荣无忧,唯独没有提到,他会喜欢她、爱她。
明婳回过头,朝身边那道黑乎乎的身影看了眼。
难道真的像姐姐说的那样,他是块没有心的木头么?
心底轻轻叹了口气,明婳又翻身躺了回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两个月还未到……
实在不行,便和哥哥姐姐一起回北庭。
折腾一天,她也累了,阖上双眸很快就睡了过去。
床榻外侧的裴琏听到那轻轻响起的呼吸声,睁开了眼,偏头看去。
默了片刻,他抬手替她掖了下被角,也重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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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明婳醒来时,身边照常没了人影。
福庆公公却送来了一个大箱子。
打开一看,里头整整齐齐摆放着好些字帖、两方上好的徽墨、一方银鎏金簪花暖砚盒、几刀上好的澄心笺纸、大小各两只的紫檀木雕花狼毫笔,除此之外,还有好几幅价值不菲的名家字画,像是六朝三大家的《寒汀落雁图》、《丰年瑞雪图》、《四季花鸟图》、《寒林平野图》,还有《名姬帖》、《卫氏和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