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4/7页)
马俊义复述了一遍:“自强。”
“是矣,自强而不薄幸己身,总是能寻得弥补缺憾所在。”
祁北南道:“马兄生来所有的,已然强过许多人,何不借此搏一番自己的天地。若有自己的天地,如何会再囿于高堂轻视之中。”
是啊,他做得好,行得差,父亲既然都漠不关心,那自己何苦于围绕着他的目光、他的认可打转。
听罢祁北南的话,马俊义原本郁结于胸的情绪顿时疏散开了不少。
“多谢祁兄疏导,从不曾有人与我深谈过这些话,我今日受益颇多。”
祁北南道:“马兄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你是通透之人,想通明悟是迟早的事情。”
马俊义听罢,微有些飘然,愈发对祁北南好感起来。
若说此前在县学里头他的才学总是压他几头,教他心中有些不得劲儿。
这朝与之有了一番深谈,他反倒是十分佩服和敬重起他来了。
祁北南这般的人物,单做知交,感觉太过可惜了。
要是能与祁北南做亲戚,那可当真是再好不过。
先前原本歇了的心思,忽的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又再次生了出来。
他默了默,觉着不该那么快就轻然放弃求得萧元宝。
人家觉着门不当户不对,自己若坚定些想法,让人家觉得即便如此,他也并不在意,说不准就能打动了人去。
他父亲左右是不关心他,婚事上想来也不会为自己费心。
否则自己都近二十的年纪了,怎的也没听闻他提过一句成家之事。
父亲不为他着想,那自己也还要不为自己着想么。
就当寻个自己欢喜满意的人成家才好,再不要如同他父亲和小爹那般婚姻。
祁北南见马俊义两只眼睛一扫先前的阴霾,神采奕奕,想来是真的想明白了。
他不免欣慰,马俊义这当上却很有些不好意思的张口道:“祁兄,我与你当真是相见恨晚,只怨不是亲戚兄弟。”
祁北南眉心微挑,兄弟便兄弟,男子称兄道弟是寻常,只是说甚么亲戚。
他敏锐的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祁北南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神经太过紧张了,听人言这般带着些暗示意味的话来,便忍不得多想。
虽萧元宝此前已经同他三令五申,和明观鑫传达了他的意思,并且马俊义也再没有同他示过好,但到底没有得到马俊义这头的准确回复。
眼下,他只好自行再加一重保障了。
“马兄是明白通透的人,我欢喜与这般的人来往。说句笑话,若是我有姐姐弟弟的,当真是想与马兄做亲戚。”
马俊义本有试探一二的心思,听祁北南这话,不由得一愣。
旋即与祁北南说笑:“祁兄定是哄我,与我说客套话。家中分明有哥儿,作何与我做不成亲戚。”
祁北南:“……”
果真了是!谁说男子的嗅觉比女子哥儿差。
话既然说到了这里,祁北南也不想再兜圈子,趁此便道:“小宝并非只是家弟。”
“我与他自小定有婚约,只待着他到了年纪,我中举之后便会成婚。”
马俊义:“……”
面上以说笑为由试探的笑容僵了个实在。
久旱逢的不一定是甘霖,还有可能是旱上添烈火。
马俊义嘴里发苦,道:“到时候定要唤我吃杯子喜酒。”
表弟也真是,怎的这般要紧事都不知,害他白日梦了一场。
“这是自然。”
话毕,两人忽然都没了话。
一同坐在马车里,气氛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脆口的寒瓜送进嘴里不甜了,盆子里的冰块融尽,马车里也更热了。
正当是不知该找点甚么话来说时,马车忽的急停了下来,害得两人皆是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