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3页)

祁北南也吃了口热汤水暖身子,接着他才道出此行的目的:“今儿过来不单认认邻里,还有事情想劳烦婆婆。”

“我从外头来,与小宝带了两匹布,想着给他做身御寒的衣裳,可惜我又没那手艺。本想着等秦娘子回来了与他做,可小孩儿长得快,瞧着他以往的衣裳袖口都短了,这天气寒冷,一手上长了好些冻疮。”

“农户孩子,生冻疮倒是寻常,只是他身子骨儿也不壮实,我怕他遭了风寒。新衣若能早两日做出来,也能早两日更好的防着寒不是。”

“听闻婆婆缝做衣裳的手艺好,我便厚着脸皮求着过来了。”

孙婆子听两个孩子过来竟是托她做衣裳的,心中有些意外。

不过知晓人前来劳她帮忙,她反倒是心头觉着松快。

“做件衣裳事小,说甚么劳烦不劳烦的话。以前宝哥儿他娘在世的时候,我俩便时常一起做针线活儿,她呀,没少给我这二姐儿三哥儿缝做衣裳,如今她去了,我与宝哥儿做衣裳是应当的。”

孙婆子说的是实心眼儿的话,凭着往日里跟孙氏的情分,她心里一万个乐意给萧元宝做衣裳,只是……只是怕萧元宝那个后娘秦氏不乐意。

她吊起眉梢:“你说等秦娘子回来,她这是上哪儿去了?”

祁北南如是道:“带着朝哥儿回娘家去了。”

“回娘家?都快小年上了,这关头上如何带着孩子回去了?”

孙婆子讶异。

祁北南未与旁人言秦氏的长短,晓得交浅言深,只道:“我也不知,许是娘家那头有甚么要紧的急事儿,这才在年节上赶着回了。”

孙婆子默了默,没当即应话,许是心中有了些猜测。

只怕是祁北南投奔来萧家,那秦氏心中不快,这才在年节上撒气回娘家了。

不怪孙婆子这般想秦氏,她对这妇人可没甚么好印象。

当时孙氏没了,萧大朗也跟着消沉了好长时间,孙婆子怕萧护想不开,劝慰他为了孩子振作起来。

一年后为着年幼的萧元宝,萧大朗花费了一大笔礼钱,听闻给了那岳家足足二十贯钱续弦了这姓秦的寡妇人,自带来了个孩子不说,要的礼钱竟比那头婚的黄花大闺女还高出一筹来。

孙婆子唏嘘,她知萧大朗用钱一概是没个把门儿的,以前孙氏在的时候便没少说他。

只要这续弦的妇人品行好贤惠,那多给些礼钱也没什麽,偏是这妇人还不是个良善的。

起初她嫁过来,孙婆也亲善的与她来往,不想人面上笑嘻嘻好不亲切,背地里却是压根儿瞧不起他们方家。

有一回她包了两枚熟鸡卵说拿给萧元宝吃,在院门外头亲耳朵听见秦氏与王朝哥儿嫌说方家穷得很,拿着那不值钱的东西贴着萧家献殷勤,却从萧大郎手里讨着贵的米肉吃。

什麽算盘打得精,穷人会吸血云云……

孙婆子臊得一张脸通红,家里是穷,可她跟老头子与萧家往来从未有过这些念头。

萧大朗十日有八日都在山里,萧家便是秦氏一个人把着,她再是不好意思踏进萧家的大门去。

大人间就此淡些也就罢了,小孩儿间欢喜一道顽,她也没阻拦过。

只是谁晓得秦氏竟也不满孩子间继续耍,硬是诬说他们家二姐儿和三哥儿手脚不干净,偷拿了王朝哥儿的吃食。

孩子还小就叫人盖上偷的名儿,这叫孩子以后怎么办。

人穷志不可穷,孙婆子实在受不得名声被毁,便与秦氏争执了一场,至此再没了往来。

她也不知这些事萧大朗晓得还是不晓得。

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便是她知晓了秦氏的品性,瞧着人夫妇俩日子过得和睦,她哪里好去到萧护跟前说亲氏的长短。

说到底人才是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夜里睡一个枕头上,她这般外人说的话萧大郎不一定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