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页)

那头再次“正在键入中”。

肖芥子也不管他,又把那张截图发过去了,另附了句“来的话,用你的名字订这家,要标间。另外附注,有位肖小姐需要提前入住”。

意料之中的,陈琮懒得打字,直接拨电话过来了。

肖芥子接起来。

陈琮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一长串:“你怎么会有我爷爷和爸爸的消息?我爸当初不是被劫匪砸的吗,案子都结了,能有什么秘密?”

真吵,肖芥子略偏了头,让耳朵尽量离听音筒远些,左手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巧乱点,像弹钢琴。

她说:“见面聊。”

“你小命怎么了?是不是发病了?你不是已经生了个仙鹤,开始大石补了吗?”

嚯,仙鹤,要不是他提,她都忘记了她“生”过仙鹤。

“见面聊。”

看来是电话里说不清楚,陈琮只好暂时把这两桩事撂开:“那订标间又是什么意思?我订两间挨着的大床房呗,男女有别,我总不能跟你住一间吧。”

肖芥子的手指从方向盘上一带而过,像演奏完毕、来了个漂亮收尾:“先照我说的做,见面再聊。”

***

半小时后,肖芥子顺利入住“行栖”——亏得是淡季,房间空得多,不用非等到中午。

陈琮订的是豪华标间,房型比之前住的大,配备更高级,院子也拾掇得更雅,角落里造了个临水的小假山景,院檐下还有双人位的小茶座。

看看时间,早上十点刚过,她给陈琮说的是晚上十点前,足足十二个小时呢:管他是飞机还是高铁转包车,时间管够。

踏实安顿下来,肖芥子开始犯困,毕竟昨天满城兜找,全是体力活,又生熬了一夜没睡,双重疲累。

为了保持清醒,她打开电视,给自己冲了杯咖啡,还找来纸笔,试图理一下姜红烛以及陈天海父子一系列事件的时间线,然而脑子发木,实在转不动,再香浓的咖啡也撑不起她一直下耷的上眼皮。

熬到十一点,呵欠连天,眼泪都出来了。

睡会吧,就算真的十分倒霉、附近有别的掠食者,都这个点了,也八成都起床忙活了。再说了,虽然“联石”已拆,但红姑离得不远,大掠食者所在的地头,应该是安全的吧?

她劝说自己,睡一会,十分钟都是好的。

于是,给手机设了个十分钟闹铃之后,肖芥子脑袋一歪,睡着了。

……

肖芥子睁开眼睛。

人真是犯贱啊,那么想睡,躺下了却又睡不着了。

她垂头丧气地坐起来,怔了会之后,抱起床头的那盆蝴蝶兰,送到小院里晒太阳。

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暖烘烘的,暖到她不想穿陈琮买的那件厚重外套。

肖芥子脱下衣服,正想往茶座上放,忽然“咦”了一声,原地转了一圈。

她没影子。

这是在石头里?

她赶紧抬头看天,心跳得厉害:原本,那应该有道黑白分明的交界线,现在,几乎已经褪没了,要非常非常仔细,才能隐约看出,半天上有道浅浅的痕。

还真是在石头里。

肖芥子心里冒凉气:这才几天啊,现实和入梦她已经混淆了,难怪当初庄子梦蝶会陷入迷思,这以后睡醒了起床,不确认一下有没有影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醒了、还是误以为自己醒了。

还有,她的蜘蛛呢?

肖芥子退后两步,在小院里左顾右盼,不经意间抬头,终于在屋檐下找着了。

屋檐瓦是黑色,蜘蛛又隐在暗里,所以很难发现,但蜘蛛明显大了,有巴掌那么大,再也不能乖巧地栖息在她的衣领上了。

姜红烛说,她的蜘蛛不是蜘蛛,是什么梦魇的神,长了女人头女人脸——怎么说呢,是挺梦魇的,瘆得很,她都不想凑近了看,万一看到一颗花生米大的女人头,那可真是一辈子的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