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3/4页)

不敢太大声,怕招来熊或者狼。

没人应,看地上,虽然偶有残雪,但基本盖不住地,行走的痕迹并不明显。

她想了想,把戒指往地上一丢,说了句:“我可没拿你东西啊。”

这种野外无人处的莫名“横财”,她可不稀得捡。

她拎着桶,如姜红烛吩咐的,继续往林子深处走,一心挖自己的泥。

……

又走了一段,确信已经够偏僻了,选定一处把铁锨插下,又脱下外套,挂在就近的一棵树杈上。

正撸袖子,突然“咦”了一声,伏下身子去看,然后自腐叶枯枝和湿泥间,小心翼翼拈出个东西。

又是钻石!

这一次的小一点,只2克拉左右,但干净明透,更重要的是,这是颗粉钻,看形制是粒耳钉——这要是颗天然钻,得好几百万吧。

这谁啊,一路进来,并没见到什么方便的人,反而接连遭遇两颗钻石,是别克车主扔的吗?

一次是偶然,两次,总有点彼此注定有瓜葛的小必然在里头。

肖芥子来了好奇,她仔细查看了一下地上的痕迹,选定一个方向,攥着铁锨,蹑手蹑脚地继续往里走。

只走了一小段,就再也不见任何痕迹了,她站了会,抬头四顾,某一个瞬间,猝不及防,一声尖叫,差点就把铁锨迎头甩砍过去。

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一身笔挺的黑西服,打领带,正趴在一棵老树横出的、离地两米多高的粗枝桠上。

试想一下,乌漆麻黑的密林,本就战战兢兢,一抬头,灯光掠处,冷不丁看到一个条形的似人生物、大虫子一样贴着树桠趴着……

肖芥子缓过来之后,破口大骂:“你是不是外面那辆别克车的车主?你有病啊!”

边说边大踏步走过来。

没错,不是鬼,是个人,模样还挺儒雅,一定新刮过脸、理过发,捯饬得很像新郎官。

不是,真的就是新郎官,他西服胸口别了朵“新郎”的胸花,脖子上套了一圈绳,绳的另一头牢牢系在粗枝桠处。

肖芥子忽然明白过来。

这人是来自杀的。

——他的车停在车道上,国道的车辆急来急往,要很久之后,才会有人注意到这辆停了太久的车。

——一般人上吊,是系好绳索,踩着垫脚石,然后脚下一蹬。他是先爬上高处,脖子上系好绳索,然后预备往下跳。

——打扮成这样,还别一朵“新郎”胸花,看来这自杀,跟感情有关。

这人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被吼了也毫无反应,仍是眼神涣散、木然地趴着。

这场景太诡异了,再说了,素不相识,不明原委,也不知道该劝什么,肖芥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大哥,你怎么了啊?”

那人还是不吭声,肖芥子看了他一会,突然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也许人家不是要自杀呢?狗不是也会这样被系着脖子、拴在桩上吗?不排除这人有怪癖,来体验动物人生,或者是什么行为艺术,cosplay一只被束缚在密林中的……新郎官。

总不能这样树上树下的一直瞪眼看,姜红烛还在外头等她,她还要挖个一米多深的坑取土呢。

肖芥子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回头看,他还在趴着。

再走几步,回头看,依然趴着。

第三次回头时,也是巧了,那人身子猛地往下一坠。

肖芥子大喜,觉得总算是让自己等到了:亏得她没走远,向前猛冲几步,铁锨高处横削,一道弧光掠过,绳索绷断,那人重重摔砸在地。

这一下动静真大,有两三只老鸹被惊起,在高处绕着盘旋。

她倒也没那么好心硬要救人,但撞上了啊,正好撞上,那就顺手削一下子呗。

那人摔懵了,也摔得稍微清醒了些,他手里攥着断绳从地上爬起来,呆呆看着肖芥子,看了会,弯下腰,毕恭毕敬鞠了一躬,说:“谢谢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