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4页)

他一把薅住陈琮的头发,逼得他面孔朝上,一字一顿:“你说还有一个女人,有什么证据?除你之外,还有第三人看到吗?”

陈琮的心直接沉底。

没证据,只有他看到了。

梁世龙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答案,眼神由嘲讽转成了看死狗般的怜悯。

看得出来,这小子的防线已经开始崩了,首轮问话就能有这效果,梁世龙很满意。

不过绳子勒太紧,容易适得其反,得适当松一松,让人喘口气。

他松手起身:“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好好想一想,晚点咱们再聊。提醒你一句,再狡赖就没意思了。”

他抓过布草柜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又闻了闻,嫌恶似地皱起眉头,转身向外走去。

陈琮脑子里乱作一团,他目送梁世龙走到门口,忽然冒出一句:“你不怕我喊吗?”

梁世龙回头看他,没明白他的意思。

陈琮示意了一下手脚的绑绳:“你这……非法拘禁,这儿是宾馆,除了你们,还有服务员,你就不怕我呼救吗?”

梁世龙说:“你可以试试看啊。”

他打开门,忽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你爷爷在北方,是有什么生意或者熟识的朋友吗?”

陈琮想了想,缓缓摇头:“没有。”

陈天海那小打小闹的门店,还犯不上跨地域做生意。

“那他有提过什么风沙大的地方吗?”

陈琮茫然,梁世龙心头来火,狠狠摔上了门。

***

门外脚步声渐远,陈琮吁了口气。

又问北方又问风沙,看来“尘土飞扬,想去北方”这句话,是陈天海留下来的。

如果这是陈天海留的话,且在爷爷的预计中,“人石会”必然会拿这话来盘问当孙子的,那么,很可能就不是表面意思。

是字谜。

尘土飞扬。

尘/土飞扬,“尘”中的“土”飞掉、扬掉,减字法,尘-土=小。

想去北方。

方位法,将地图中的“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应用到汉字中,那么上下结构的字,上半部分是“北方”,下半部分是“南方”。

“想”的北方是“相”。想/去北方,“去”代表减去、去掉,减字法,想-相=心。

最终简化为两个字的信息。

——小心。

小心谁?人石会吗?这谜解了跟没解没分别,还更糟心了:你偷了东西跑了,让我小心,这还不如让我多喝热水呢。

算了,还是先专注眼前吧。

起先,他觉得一切都是误会,三两句话就能把结解开,现在看来,他把事情想简单了。

自己的处境很糟糕,而放眼四下,无朋无友,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只能指望自己了。

陈琮阖上眼睛。

解结的关键是陈天海,但一个失踪八年的人,哪那么容易找到?

那从事件着手,方天芝和黑山发疯时,有什么异样发生呢?

有,他两次都在做噩梦,梦里有蛇,还有个年轻的女人。可这算什么证据?

再站远一点,从头追溯整件事,有个绕不过去的点,那个……接站的年轻女人。

这个女人,又是扮演什么角色?她就那么短暂地、只在火车站出现了一下?之前或者之后呢?

陈琮眉头皱起,眼睫微动。

年轻的、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的女人,提取关键词:“年轻”、“看不到脸”。

近期,自己身边,还有这样的女人出现过吗?梁婵倒是年轻,但她显然不是,再有,就只剩梦里了。

陈琮陡然睁眼。

有没有可能,梦里的女人,跟火车站的那个,是同一个人呢?

***

北方天黑得早,才刚入暮,阿喀察就像被一口黑锅给罩严实了。

如果有月亮或者星星,天会显得薄些,不过可惜,今晚不挂月,云层也厚,不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