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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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容微微颔首,欣慰说:“不错。朝游当真灵秀聪慧。”

“为何愿意教我这些?”慕朝游不解。她还以为王道容会更喜欢她安心当个承宠花瓶。

王道容细细摩挲她的腰背,淡淡道:“你日后是要做我的妻子的。”

“不是妾?”她语气有几分讥讽。

王道容心平气和地执起她的手,并未被她言辞所激,“我知晓你心中有怨。容早已幡然醒悟,今生今世,我只娶你一人,生时并肩,死时同寝。若不能遂愿,容宁可终生不娶。”

他拉着她的手摩挲心口:“千错万错,错在容身,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慕朝游没吭声,如果搁在以前,王道容这样的人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让步,她恐怕早已忐忑不安,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可如今,她心里竟然没一点波澜。

慕朝游顿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从不仅仅与并嫡双娶。”

王道容颔首:“我知道。”

慕朝游又道:“想要将功折罪还是放我走比较现实。”

王道容默了默,“朝游。你知道,唯独这件事我不能允你。”

慕朝游:“不娶妻,那你还纳妾吗?你难道就不怕断子绝孙?”

王道容不以为意,眼尾流泻出几许矜傲:“王氏枝繁叶茂,族人众多。容不以为自己的血脉有什么非流传下来的必要不可。更遑论,‘淮水绝,王氏灭’,千百年之后,礼乐不存,衣冠尽毁,这世上哪来得永恒不灭的风流华丽。”

他言语间那点轻蔑狷介,倒是有了几分名士风流之意。这倒是有点出乎慕朝游的意料,“我以为你很想要个儿子。”

王道容轻轻抚摸着她小腹,“容的确想要个孩子不假,但只想要一个同时拥有你我血脉的孩子。”少年说着说着,面色微微一变,忽然又开始发病,露出一副癫狂神往之色,“在他(她)身上,你我的骨血会交融在一起……堂前教子,枕边教妻……不拘男女,只有我们一家四口……再也无人打搅……”

他一天下来总要发上这么几回疯,慕朝游早已见怪不怪。给他生孩子是万万不可能的。这段时日以来,她也在努力变着花样的避孕。

伺候她的这些下人们虽然个个沉默是金,但日子一长,她也渐渐买通了几个,想方设法弄来了一些避孕的草药。

她猜测王道容隐约知晓,但不知为何默许了她的这些小动作。

正如同她偷溜进他书斋翻看他公文一般,她不相信王道容当真一无所知,只是不闹到台面上,他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或许这也正是他对她这段时日以来乖顺的“投桃报李”。

如此一来,她更怀疑王羡那封书信是不是王道容故意放到案几上,等着她来翻阅的。

很明显,她交出了让他满意的答卷。

前几次的逃跑失败,令她这一次出乎意料地沉住了气。

日子就这样凑合着不紧不慢地滑过。眨眼之间,便过了年关。

新年刚过,建康人民还沉浸在新春的气氛之中。

这一日,天空正飘着细雪,庭院里的梅花开得正盛。

王道容命人抬了烤炉,敞开了门窗,坐在廊下赏梅煮茶。他穿得倒是一如既往的单薄,乌发柔披两肩,仅穿红色贴里裹一件白色的轻裘,慕朝游却被他包裹得严严实实,风帽、手套、围巾无一不缺。

柿子连同其他瓜果被小火慢烤出淡淡的焦糖甜香。

“明日又是一年元夕。”王道容细白的手指替她剥好一个晶莹的烤柿子,乌发雪肤,红唇黑眸,映衬庭内清光雪色,愈发秀淡出尘。“朝游。容带你出门赏灯如何?”

慕朝游咬了一口柿子,“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