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2/4页)

便不由分说地将慕朝游拉进了东厢房,又往她怀里塞了件柔软的干衣叫她换上。

她来不及擦头发还不是因为张悬月催得急吗?慕朝游心里困惑,却没表现出来,只默默地跪坐在榻上,揉着干布一点点绞干头上的水渍。

这屋里的灯火烧得足,灯影微黄,夜风吹来,水晶帘动,像润着油光,有些模糊的暧昧。

藕花拿来的夏衫极为柔软,薄如蝉翼,换上之后她确实凉快了不少。

她顺手将自己的湿衣服搁在熏笼上,这熏笼里也不知道点的什么熏香,是一种闻所未闻的甜香。

她不过呆了一会儿,就闷热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头晕乎乎的,困意泛上来。

慕朝游强撑着眼皮等了好一会儿,张悬月才姗姗来迟。她身上还带着点酒气,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跟她说了好长一段的话。

慕朝游大脑昏沉,思绪像浮在水面上都没太听清。

好像问了她愿不愿意伺候王羡。她隐约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又晕乎乎的无暇深思,她如今寄人篱下为奴为婢,叫她伺候主人家,她当然不可能拒绝的。更遑论她还想跟王羡培养感情,也没打算过拒绝,便道了声自是愿意的。

张悬月脸上露出点转瞬即逝的笑意,又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脸说:“我晓得你是个好孩子,今晚若你能成事……来日可不要忘了娘子提携你的恩情吶。”

紧跟着张悬月就转身走了,慕朝游想起来行力,但四肢发软,使不上力气,张悬月忙叫她歇着,“若是困了就去榻上躺一会儿,不碍事的。”

张悬月一走,她便迷迷糊糊地靠着榻睡着了。

好不容易将王羡跟慕朝游一一安顿妥当,走出屋里的时候,张悬月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苦笑着抻着手臂,对身边的藕花等侍婢说:“我这胳膊都还是软的。”

她脸也红,心跳得也剧烈。啜了一口浓茶,靠着凭几歇息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心里还是不安,忍不住问左右说:“你们说今夜可行吗?郎主醒来可会怪罪?”

藕花宽慰说:“阿酥也是点过头的。再说男人不愿意,娘子还能逼郎主不成?成了自然怪不得娘子头上,若没成倒也无妨。阿酥只是困了在那里睡了一觉,郎主是误闯了进去。”

轰隆一声雷鸣,豆大的雨点便接二连三洒了下来。

张悬月也觉得自己今夜的安排没什么太大问题,她顶多点了点助兴用的熏香,但那熏香别人家也是常用的。

可能是因为下雨,天边雷声不断炸得她心里发慌。

她劝慰了自己,便一点点放松了下来。

王道容回到屋里,洗干净了身上的尘土,换了件寝衣,正临窗吹着山风晾头发。今夜不知何故,他心头一直在跳,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一闭上眼,满眼都是慕朝游与王羡。

思来想去,始终不得释怀,便叫上了阿笪,挑着盏灯笼,打着伞走出了院子。

他着阿笪先去问慕朝游的动向,她同寝的侍婢说被张悬月传唤过去了。

王道容心里不祥的预感登时达到了巅峰,他转了个方向,不假思索径直闯入张悬月所居的别院。

王道容强闯进来的时候,包括张悬月在内上上下下一干人等俱都吓了一跳!

王道容面色柔静淡漠,寝衣披发闯入父妾的院子里,张悬月被吓得心几乎快从喉咙口蹿出来!

她忙奔下阶,强笑着关切问道:“小郎?小郎你怎么来了?”

“深夜怎么这样行色匆匆?可是出什么事了?”

王道容容色极为镇静平宁,乌瞳雪亮,没一点心虚不自在之色,极为狂浪不要脸。

“容今日胃口不佳,深夜馋虫作祟,饿得饥肠辘辘,辗转难免。之前机缘巧合曾尝过阿酥娘子的手艺,便厚颜来向张娘子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