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5页)

程菲的房间并不大,不到十平米的面积,摆着一张书桌,一张单人床,和两面定制衣柜。墙上贴着墙布,粉色的小碎花图案,温馨而又清新,充满了青春而阳光的少女气息。

“你……你随便坐。”

第一次带异性进自己的卧室,程菲有点不好意思。她脸蛋红红的,说完这句话后,便弯下腰,从床底下取出一个大箱子,接着才继续支吾着续道,“我先收东西,收完了我去给你烤几个虎皮卷,你出远门的时候带路上吃……”

话还没说完,忽觉身体一紧,她脊背便被裹入一副有力的怀抱。

周清南从后面抱紧她,一言不发,沉默而炽烈。

程菲嘴唇蠕动几下,想说什么,喉咙深处却泛起微苦的涩,一阵阵发颤。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她只是闭上双眼,侧过头,将脸颊轻轻贴向身后。他也默契地回应,手臂将她拥得更紧,好似她是生命灵魂的一部分,无法割舍。

无言的亲昵,耳鬓厮磨。

然后,程菲便抬起手,由下而上扣住周清南的脖颈,压下来,仰头温柔而坚定地吻住他。

所有未出口的话语,都痴缠进了这个吻。

唇舌缠绵好一阵,他们静静地相拥。

良久,良久。

程菲很淡地勾了下嘴角,将脑袋枕进周清南颈窝,轻声道:“等我到了哈厝,我会多拍几张照片,带回来给你看。”

“好。”

“我会爬上哈厝最北边的神女峰,去看你说的千年不融的雪。”

“好。”

“等你忙完你的事,我就把这一路的见闻和感受,都讲给你听。”

“好。”

程菲絮絮叨叨地说着,周清南耐着性子听,然后给予一声肯定的回应。

最后,她抬眸,透过卧室的窗户望向夜空中的那轮玉盘似的寒月,柔声说:“今晚月亮好圆。”

周清南闻言,也跟随她的目光望出去,冷月清辉映入他瞳孔,其中尽是难以言说的眷恋与深情。

程菲忽然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自言自语般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周一下午,从滨港飞往哈厝的航班准点起飞。

公务机候机大楼内,鸦默雀静,人烟寥寥。

周清南一袭纯黑色西装,站在玻璃幕墙前,安静地目送那架飞机冲上云霄,最终平缓飞入云层,被灿烂阳光与纯白云海吞没。

指尖的烟烧至大半,稍微一丁点动静,堆积的烟灰便轰然坍塌,被风吹散,不留丝毫痕迹。

“第一次见神父。”忽地,背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嗓音,音色流丽而磁性,很随意地说,“南哥,可千万别紧张。”

短短几秒,周清南眼中的情绪暗潮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面无表情地抽完最后一口烟,接着便将烟头掐灭,丢进手边的烟灰缸,转身就走。

梅景逍见周清南压根不准备搭理自己,眉峰不由挑高几分,视线追着周清南的背影离去,眯了眯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梅凤年的病情越发重,肿瘤细胞侵蚀了他的小腿骨,已经剥夺了他行走的权利。

几分钟后,周清南在一处精致的假山盆景旁,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梅凤年。

这位曾经嚣张轻狂不可一世、在迟暮之年时仍旧能搅动风云的黒帮教父,几天光景,仿佛又苍老了好几岁。

他鬓角的白发更多,眼角的皱纹也更多,端着杯枸杞茶悠哉散漫看风景,如果换成不认识的人,只会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退休老人。

但和梅凤年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周清南对他太了解。

这是只修炼千年成了精的狐狸,心狠手毒,城府极深,向来未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手下、兄弟、甚至是一手养大的养女,于他而言都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