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汤显祖愣了片刻,……(第2/4页)
听到“简单”二字,那少年也抬起头看向朱翊钧:“你算出来了?”
朱翊钧点头:“六个人,四十六两银。”
张简修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这是怎么算出来的?”
朱翊钧道: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天元式。想了想,他又在下面写下另一个算式,连旁边的少年也好奇的研究起来。
“第一次分银子,每个人分了七两,还剩下四两。第二次,每个人分了九两,剩下八两。”
“第二次比第一次每个人多分了二两,多分的这些银子,正好就是第一次剩余加上第二次缺少的部分。”
“四两加八两一共是十二两,再除去多分的二两,就是六人。”
“六人每个人分七两,就是四十二两,还剩下四两,也就是四十六两。”
他还用第二次分银的方法验算了一下,完全正确。
张若兰听得频频点头,恍然大悟,理解了他所说的解题过程,张简修从小连四书五经都不爱读,更别说算学,听得似懂非懂。
朱翊钧摸摸他的头:“别为难自己了,你又不做生意。”
一旁的少年却对他所列算式颇感兴趣,又往后翻了一页,给他看下一道题。
刚才是分银子,现在是和尚分馒头,解题思路大同小异,都是很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朱翊钧八九岁的时候,冯保就教过他。
那少年一连翻了好几页,朱翊钧都能一一解出正确答案。
少年看向他时眼神充满了惊喜:“士人聚在一起,不是谈论诗词文章,就是畅谈家国天下。第一次遇到有士人如此精通算学。”
士人只管读书考功名,翻来覆去都是四书五经,非得背得滚瓜烂熟,才有机会从八股文中脱颖而出。
只有南来北往做买卖的商贾,才会研究算学。
朱翊钧摆了摆手:“我也算不得精通,学过一些罢了。”
张若兰笑着看他,刚才解题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现在倒还谦虚上了。
朱翊钧接过那本册子翻了翻,问道:“这些算学题都是你出的吗?”
那少年摇了摇头:“前些日子,一位到我们那里经商的商贾送给我的。”
朱翊钧来了兴趣:“什么商人?”
少年笑道:“是个很有趣的人,他说以前的筹算法太繁琐,要用一种简单实用的方法取代。”
张若兰问:“什么方法?”
“珠算。”
张简修插了句话:“珠算不是早就有了吗?”
那少年摆了摆手:“不一样。他要集历代珠算之大成,统一口诀和算法。”
这么说来,这个人的确很有意思。
朱翊钧问道:“他是哪里人,姓甚名谁?”
“南直隶徽州府人,叫程大位。”
朱翊钧乐了:“又是南直隶徽州府。”
帅嘉谟也是南直隶徽州府人士,看来徽州人不但会做生意,算学也个顶个的好。
朱翊钧记下了,回去之后,就派人去找这个程大位。
正打算离开,又想起来,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少年的姓名,便问道:“听你口音,像是松江府人。”
少年点了点头:“没错,松江府上海县。跟着老师和师兄游历此处,因为老师与夫山先生是故交,特来听他讲学。”
朱翊钧又问:“你叫什么?”
“徐光启。”
朱翊钧又问:“你多大了?”
“今年十五。”
“你也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吗?”
徐光启摇头:“参加秋闱,我就不来了。”
朱翊钧想想也对,要考试的谁来凑这个热闹,来凑热闹的要么考过了,要么今年不考。那边的讲学又开始了,于是,他们的闲聊也告一段落,几人回到书院。
朱翊钧注意到,此时,厅堂中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泰州学派那套大胆新潮的观点,接受不了的,已经提前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