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第4/4页)

裴莺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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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行船的那一段,裴莺开始偷偷观察女儿,不过从行船初始到他们抵达司州和豫州的交界,她都没观察出个所以然来。

一切如常。

裴莺一时也弄不明白,女儿是发觉了还是没发觉。

不过她很快没有精力纠结了,豫州的船队早已在交界处等待,他们幽州方一到,两军立马汇合。

豫州的水师天下闻名,以前裴莺只是听说,但今日是亲眼看见了。

放眼望去,宽阔的江面上船队如龙,有巍峨如山岳的大型楼船,也有小巧如梭的轻舟,大船的桅杆上黄色的旗纛迎风招展,“豫”之一字在风中张牙舞爪好似猛虎咆哮。

许是霍霆山携妻远征的事早已传开,此番两军会晤,裴莺除了看到雷豫州,还看到了那位豫州牧夫人。

雷豫州年过不惑,他如今这位夫人是他的继室,这一对原先是老夫少妻组合,裴莺观其模样,猜测她大概二十五六岁。

察觉到裴莺的目光,严兰笑着朝她颔首。

两军会晤,理所当然的设宴。

宴中觥筹交错,场面好不热切,酒过三巡时,明明子女还未成婚,但两人已互称姻翁了。若非裴莺知晓前情,都要以为霍霆山和这位雷豫州相识多年。

宴罢,霍霆山和雷成双议事去了。

所谓兵贵神速,既已决定要向兖州开战,拖拖拉拉毫无益处。

他们离开后,成了裴莺和严兰的主场。

“夫人外交”一词是近代才有,但古代许多情况倒也适用,比如现在。

话题从即将结亲的小年轻身上切入,裴莺问起雷惊鹊:“雷三小娘子近日如何?”

“甚好,她在家中备嫁呢。上回从洛阳回来,她和我说您与霍幽州待她是和善至极,她先前那点忐忑去了洛阳后,全都烟消云散了。”严兰笑道。

有过包厢旁听,裴莺心知雷惊鹊和她这位继母多半不会交心,对方说的这些,她听听就罢了。

继续寒暄。

聊过一轮后,严兰听裴莺意外提到女儿有些晕船,于是提议下船走走。岸边这一片如今都是两军的军营,倒也安全。

等她们回来后,男人们也商议完了,晚宴再次在大船上举行。这回开宴比午时隆重许多,竟还有舞娘在船上载歌载舞。

舞娘轻纱覆面,扭动的腰肢柔软似水,她们纤足轻点,精准踩着鼓点扭动。

酒过数巡以后,武将们已是微醺,两方武将甚至离了席位,拍着彼此的肩膀斗酒。裴莺看着一派的其乐融融,敏锐地闻到了一丝硝烟的气息。

待晚宴罢,回了自己的船只,裴莺问霍霆山:“霍霆山,你们开战时间定在几时?”

“今晚。”男人说。

裴莺难以置信:“今晚?”

“此地是司、豫二州的交界,但再往东北走一段,就是三州交界。”今夜喝了不少酒,其中还有裴氏佳酿,但霍霆山依旧很清醒:“今晚会有一支豫州商队进入三州交界营生,而后被兖州军烧了船只,恰巧死者中有雷豫州的远亲。”

裴莺听明白了。

他们这是要先来一出栽桩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