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4/7页)

她连人都不会骂,软怯怯的两字毫无威胁,反倒像是撒娇。

他肆无忌惮的笑,让她面红耳赤,只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待到雪昧笑够了,抬起潋滟的眼,捏住她的脸,难得亲昵道:“骗你的,我可舍不得。”

话音一落,他又峰回路转:“自然,你若是想,我也可以让你咬,不过咬轻些,太重了,我会受不住。”

变态口里没几句正常的话,半分羞耻心也没有。

唐袅衣想骂他,可又担忧将他骂舒服了,遂别过头不说话。

雪昧笑了笑,松开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垂眸道:“好生在此处待待,过些时日我带你回去。”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去。

雪昧离去前,吩咐门口的人守好,连着窗下也得守人。

警惕之心远超于陆朝央,因为他就是如此将人偷出来。

唐袅衣被雪昧关在了这里,身边只有两个侍女照顾她的起居。

最初她很忐忑不安,担忧他会不顾意愿,会强迫她。

直到发现这几日,雪昧都没有出现过,她紧绷的情绪方才缓和,不用整日都担惊受怕,开始想着如何逃出去。

可这里到处都是阴湿毒物,哪怕没有这两个侍女看着,她也不敢跑。

而且雪昧怕她跑了,每日都派人给她下软骨散,除了药效散去的一两个时辰,身上还些许力气,其余的时刻皆浑身无力,躺在榻上度日。

还因为体内的蛊没有被抑制,每夜都会复发,她夜里睡得极其不好。

短短时日,她原本明艳的面容,憔悴了不少。

本以为在等几日,雪昧就会出现,结果雪昧没有等到,反倒等到了其他的人。

清晨天蒙笼亮起,唐袅衣身上的软骨散,终于被解开了。

两个侍女扶着她坐在镜前,为她描眉、贴花钿、点朱唇,未了还为她换上了苗疆的裙子。

唐袅衣望着镜中的自己,眉眼含雾,黑白分明的眼眸被勾勒得明艳,清丽的面容在上妆后,原本的娇俏稍减,眼尾多出几许妩媚风情。

侍女将她当成没有意识的木偶,沉默地装扮好,再度扶起来她。

唐袅衣虚弱地开口问:“你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侍女道:“带姑娘去见王。”

见王?

在此处的这些日子,她早就知晓了,雪昧是苗疆王如今唯一的儿子。

而见王,自然指的是苗疆王。

同样她也知道,雪昧之所以会出现在汴京,便是因为杀了苗疆王原定的继承者。

所以眼下雪昧不见踪迹,反倒来了一个苗疆王要见她,未必是好事。

这些人脑子从未正常过,谁知会不会是苗疆王趁着雪昧不在,而要抓她。

不知道苗疆王见她是要做什么,软着双腿被扶上步撵。

寨子阁楼外生长不少阴性绿植,大簇芭蕉叶挡住绿藤围绕的阁楼。

侍女将她扶进去,放置在最里面的小榻上,然后悄然退下去。

阁楼安静得外面的虫鸣鸟叫,蜥蜴、蝎子、毒蛇爬过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唐袅衣躺了一会,有了些力气,双手撑着木榻起身。

她将头上的银发冠取下,扔在地上,美眸环顾四周。

并未看见什么所谓的王在这里。

她起身下榻,脚踝的银铃铛叮铃作响。

唐袅衣撑着墙面,打量四周,要想要寻有没有出去的法子。

还没有走几步,她忽然听见徐徐慢慢的脚步模糊传来。

沉长的衣摆迤逦在地上窸窣而来。

唐袅衣当机立断,躲在角落,小心地取下架上摆放的长颈幽绿瓶,紧紧地攥在掌心。

她压住因紧张而混乱的呼吸,一眼不眨地盯着前方。

只要有谁过来,她必定要将手中的瓶子砸下。

但先入眼帘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骨骼分明冷白的手,指尖勾起垂下的纱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