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第2/3页)
崇盛帝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嘴张着说不了话,开不了口,指着庆王的手本来悬在空中,如今也滑落下去了。
整个养心殿寂静无声,庆王咽了咽口水,定定地看了崇盛帝一会儿,然后给李宝顺使了个眼色。
李宝顺跪着爬了过去,伸手探了探崇盛帝的鼻息,原先还有微弱的呼吸,可如今连一丝鼻息也没有了。
李宝顺哭喊着,“皇上……皇上薨了……”
庆王不可置信地看着崇盛帝的尸体,脑子里乱作一团,父皇死了,临死都不愿把皇位给他。
那如今该怎么办?没有圣旨,只有造反的名头。京北的禁卫军有三万,不等天亮就会过来。
难道他能像跟崇盛帝说一样跟大臣说誉王绝嗣了吗?
他还有那么多弟弟,如誉王继位又没有后嗣,大可从宗族过继一个,甚至传位于皇弟。
哪里会拥护他上位。
庆王当即对李宝顺道:“哭什么,赶紧拟制。”
两道圣旨很快就拟好了,其中一道废太子,誉王德不配位言行有失,废黜太子之位,终生幽居于誉王府。另一道立庆王为太子,都有玉玺加持。
如今只看众人愿意信哪道圣旨了。
圣旨上的墨迹未干,还得晾一会儿。
庆王对李宝顺道:“你是父皇身边的贴身太监,跟了父皇许久,最了解父皇的秉性。可知父皇临终前都说了什么?”
李宝顺弓腰低头道:“皇上自知时日无多,思前想后,觉得立太子太过草率。誉王殿下德行有亏,不配为太子。临终前,皇上立长子为太子,是为江山社稷考虑。”
李宝顺抬头看了庆王一眼,“王爷夜中不顾自己安危进宫救火,实在可嘉可奖。”
庆王道:“你是聪明人。”
他转过头看向林太医,“你抬起头告诉本王,皇上究竟是怎么死的?”
林太医抖着肩膀道:“皇上鞠躬尽瘁,为朝中之事殚精竭虑,久病不医,时日无多……”
庆王点了点头,他伸手拍了拍李宝顺的肩膀,“你是父王身边的人,耳濡目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些话得记清楚了,莫要在人前说错了。”
李宝顺和林太医跪在地上,“皇上圣旨,臣(奴才)自当遵守。”
庆王看了眼窗外,天色由墨色变成了暗灰色,他对侍卫道:“把云安殿收拾干净,各府和宫门的人都撤了。”
总留着不是个事儿,他还要继位,还得诸位大臣和兄弟们见证。
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庆王捏了捏眉心,“父皇驾崩,去敲丧钟吧。”
天子薨逝,得敲钟九声,侍卫都快从养心殿出去了,庆王又把人叫住,“等把各家的人都撤了再敲。”
天子驾崩,定是举国皆知。
但是要等守着各家的人离开之后再敲丧钟,这两道圣旨虽加盖了玉玺,但是可庆王逼宫是真,早知是今日的结果,他就早些来了。
等崇盛帝立了太子之后再逼宫,实在是下策。
大概父皇临死之前,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立了八弟太子,所以他才迟迟不肯拟旨。能不动手自然不动手,庆王把废太子的圣旨交给李宝顺,“你是父亲王身边的人,自当由你去传旨。”
李宝顺的神色发苦,这种差事交给他,哪能落得了好。
他硬着头皮把圣旨接过,又听庆王对林太医道:“林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
庆王走到椅子前,俯身亲自把崇盛帝的眼睛阖上。太医院还有别的太医,势必来看,得让林太医帮忙处理一番。
还有他这身衣裳不妥当,得换一身才行。宫门的禁卫和皇城的禁卫全都换了一批人,天蒙蒙亮,庆王也回府换好了一身衣裳。
丧钟将鸣,一声“嗡”的长声,震动整个盛京城,将还在睡梦中的人唤醒。国无大事,敲钟只有过年守岁那晚和皇上万寿时敲,今日不是过年,更不是万寿节,为何敲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