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桂花糖(第3/3页)
徐年也是眼下青灰,沈聿比他略强一些,到底连夜不曾好眠,彼此匆匆别过,约定回书院时见。
白菘在人群里找到沈聿,一把接过考篮:“我们也雇了车,公子赶紧上车,家里热水都已经烧好了。”
到家之后,沈聿并不着急洗澡,先给父亲母亲的画像上了一柱香。
跟着泡进桶中,白菘端来肉粥:“范老管事一大早开始炖的,吃了这么些天的干粮,先得吃些薄粥米油养养脾胃才好。”
洗漱过后,沈聿墨发披肩,请范老管事进屋,又将门阖上,转身问他:“范伯,今日你总能说了罢?那个女人究竟在何处?”
范老管事望住这个打小跟到大的小主人,一时老泪横纵。
“公子,纵杀我的头我不会说的,公子如今事事美满,不要问!不要知道!她出不来的!”说着他跪下“呯呯”磕起头来。
这些日子他看得清楚,公子与容家姑娘情意甚笃。
他虽不知容家姑娘性情如何,可听白菘话里话外大概猜测得出,这位容姑娘是个性格刚硬的女子,与公子恰恰一样。
两个刚硬之人,碰到此事,将会如何?
公子吃苦半生,已是美满姻缘,何必珠沉圆折?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清净庵那是大户人家悄无声息处理犯错妾室的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
只要那女人死了,从此再无隐患!
沈聿□□疲惫已极,可脑中却无比明晰,他一把扶起了范伯,抓住了那一句“事事美满”和“出不来的”。
他眉心微锁,墨发上水滴氤氲了衣袍:“范伯,她是谁。”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墨发上水滴氤氲了衣袍:“范伯,你也知我如今事事美满,此次科举我极有把握。”
“你是碰巧知道的她,那她知不知道我呢?”
范老管事听到这句,花白发须几乎耸立,他突然想起白菘说的,罗姨娘待他们极好,日日都有定胜糕状元酥送到案前,连他和芦菔都有冬衣。
冬日上京滴水成冰,那可是进京之后最用得着的东西。
只看范老管事的脸色,沈聿就明白了。
“她知道我。”话音刚落,面上血色寸寸退尽,他近乎嘶哑,“她是……容家人?”
范老管事想明白了其中关窍,那个女人必是早就认出了公子!
她只喂婴儿吃了几日奶,单看相貌是认不出来的,但一听来历,再问出生年月,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一直隐忍不发,为的是什么?难道是想以此要挟公子?
范老管事刹时脸色发白:“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不住跌足哀叹,“我该早些告诉公子的,也好让公子早作准备,万一她藏了祸心……”
她不说,必是包藏祸心,哪还来的万一?
范伯又惊又怕!
他越是害怕,沈聿的脸色就越白,连目光都黯淡了下去。
他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