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4页)
一时之间,大家都往卢照雪身边挤,与她说话。便是皇长子、大公主初来学堂的时候,也未有如此受欢迎。
身为院长的程密匆匆赶来,见事了了,皇长子又为萤萤出头,便也没再进去管,只站在门外听了一听孩子们的童言稚语,微微一笑就走了。
卢行溪那家伙是个疼女儿入骨的,若叫他得知女儿受了委屈,拆了他的幼学也是有的。
他这边心里腹诽旧友,卢行溪送了女儿,又送了妻子去情报司。旁的衙署都有旬假,情报司却是没有的,管你在不在休假,一年到头都有暗探在忙,源源不断送了消息往来长安。
一时间,一家三口,倒把他显出来是个大闲人了。
卢行溪回了家,一边自己分执两边对弈,一边将朝中近来的烦心事过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能被攻讦的把柄。
棋是下不下去了,开始忧心女儿。
萤萤是第一日入学,可能如家中自在?午食也不得归家,也不知道幼学的饭菜合不合她胃口,她人小嘴挑,家中自是千好万好,到了那怕是麻烦。
又想着用过午食就得午歇,虽说长安第一幼学给每个孩子都配了一间厢房休息,却也怕孩子骤然离了家,用不惯那里的床铺被褥,睡得不香甜。
一时觉得我家闺女性子好,定然和谁都玩得来;一时又怕旁人欺她好性儿。
郑管家是公府老人了,见郎君如此焦虑,从旁开解:“国公爷何苦担心?小娘子聪慧,入了学自然如鱼得水的,您当年入学时,老国公爷也没有这般担心的。”
他是看着卢行溪长大的,说话分量重,想必能安慰到他。
谁曾想,卢行溪听了,张嘴就是一句:“我有什么值当担心的!”
郑管家:“……”
你当时也是府里小少爷啊,公府嫡长子,怎么不值当担心了。
卢行溪嘟嘟囔囔的:“我破铜烂铁一个小郎君,哪比得上萤萤精贵。”
郑管家:……
就很难评。
虽说旁人家中,也多有父亲兄弟看重嫡女、姐妹,多看顾、爱惜几分,如珠似宝养大了,可也没有像郎君这般离谱的。他好像不是把女儿当女儿,而是把女儿当爹似的,女儿倒比他自己个还要重要。
郑管家只好从另一个角度劝他:“再说了,官家也把一儿一女送进了幼学,俱是小娘子的姨表兄弟姐妹,定会时时照顾小娘子的。”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小娘子本就身份不错,加上有先在学堂混熟了的表兄表姐照应,谁还能欺负她哦。
卢行溪微微点了头:“说的也是。”没一会儿脑筋又拐到别处去了:“灼灼那丫头见了我家萤萤,定又拉了她说个没停,缠歪得萤萤也不要睡觉了。”
郑管家:……
英国公府、武安侯府与帝后联系紧密,互为信赖,自家小娘子在私下底唤帝后一声“姨母”“姨父”,帝后也令自家皇长子、大公主叫英国公和国公夫人一声“小姨”“小姨父”。
可怜官家倒是不计较尊卑,自家郎君倒还嫌弃他爱女聒噪,扰了自家闺女午睡呢。
却让卢行溪料准,秦晔果真溜出自己房门,寻了妹妹说话。
“好在阿大也在,我也好安心些。”卢行溪感慨道。
秦晔被母亲取了个小名,灼灼。官家领了给儿子秦曜取小名的任务,取了个“阿大”。
傍晚时分,本该郑管家安排了马车去幼学接小娘子回府,却见郎君自己抢了缰绳,赶了马夫下来。
马夫瞠目结舌。
郑管家也是无奈,明日英国公亲当马夫接女回家的新闻可得满天飞了。偏郎君不在意。
眼见着他驱马离开,郑管家老脸带了笑:这都是当国公爷的人了,快三十岁的人了,和女儿相处的时候还像个少年模样。半点不见在朝廷上犯颜直谏、挥斥方遒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