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4/5页)

温柔笑问:“手打疼了吧?”

季绾擦了擦掌,“先生好爱捉弄人。”

“我哪里捉弄你了?”反思了下,君晟看向她的脸,“还在为傍晚的事生气?”

清越的声音配以温柔的语调,温和得快要沁出水来。他声音本就动听,带着讨好时,能叫人溺毙其中。

听出对方的示弱,季绾正想着要不要顺坡下,握手言和,却听那人话锋一转,戏谑问道:“我确实不是随便的人,但为了念念,可以破例一次。”

“......?”

这话是何意?

没等季绾反应过来,下颔被再次抬起。

月光盈满视野,那人居高附身,在月光中金相玉映,连轮廓镀上的光都是皎洁夺目的。

季绾心里乱糟糟的,擂鼓般跳动,琢磨不清他有几分打趣、几分真,甚至在彼此的唇相距半寸时,都没有做出拒绝的动作,以致君晟在短瞬的迟疑后,真的倾覆而下。

“不要——”

方寸之际,气息清晰交缠,季绾慌乱退开。

月也缠绵,月也清冷,清冷地形成一道屏障,隔绝开暧昧。

季绾当他玩笑开过了,责怪地嗔了一眼,“先生莫要再愚弄我。”

说罢,不等君晟说什么,快步走进沈家大门,留下与孤影为伴的男人。

君晟在星河飞月下缓慢踱步,背靠矮墙扬起修长的颈,似叹似笑。

适才,在克制和感性间,他有所失控。

有枫叶落在发间,他抬手摘下。

秋意阑珊,人孤寂。

次日,季绾醒来,君晟已去上朝。晨风瑟瑟,叶落满院,窗外传来笤帚的飒飒声。

季绾推开窗,见馨芝和蔡恬霜正在打扫落叶,说说笑笑的。

她深吸口气,让烦乱的思绪沉淀,随后合上窗,梳洗打扮。

今日

她打算为学堂的孩子们熬些润秋燥的梨汤,便在医馆打烊后带着馨芝去往街市。

秋日产梨,但因皇城一带盛夏干旱,梨的产量变小,两人寻了半晌才在一个犄角旮旯的摊位上看到新鲜饱满的鹅梨。

“老板怎么卖?”

“老板怎么卖?”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季绾看向另一名买主,莫名有些熟悉。

那人小厮打扮,左脸一道疤痕,生得样子很凶,举止上亦没有礼让,挑选了几个表面油润的,丢下几个铜板朝街对面一辆马车跑去。

摊主急呼:“诶,兄弟,给多了!”

“我家公子赏你的。”

季绾顺着那人跑去的方向转动视线,看那凶巴巴的小厮掏出一个梨子擦在衣襟上,随后双手递给坐在车上单手挑帘的男子。

季绾惊愕,那男子是......曾被父亲一纸诉状送进牢里的君氏四公子君腾,其父官居正三品户部右侍郎。

当初,两家闹得鸡飞狗窜,极不愉快。

四公子年纪不大,未满二十,派头不小,出行必是香车宝马,嬿婉环绕,赚足了路人的视线。

冤家路窄,季绾扭回头,捡了一袋梨子,付过钱两,拉着馨芝匆匆离开。

君腾咔嚓咬下一口梨,没注意到摊位前的女子,“挺甜,拿去太师府孝敬祖母不寒碜吧?”

凶巴巴的小厮赔笑道:“老夫人最爱吃鹅梨,今年街面上鹅梨少之又少,自是不寒碜。”

君腾觉得有道理,撇了只啃了一口的梨子,歪歪斜斜翘起二郎腿,“走,去太师府。”

当四公子拎着一兜子鹅梨走进侧门,与即将出府的沈栩遇个正着。

“呦,巧了。”

君腾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除了入狱那段时日吃了过去十几年都没有吃过的苦,其余时候都是享受锦衣玉食的。

做派纨绔,与二皇子交情匪浅。

沈栩瞥一眼,虽是同辈,但自己年长他几岁,又是大房嫡长子,合该受到尊重,可事实相反,君腾只把他当成半路认回来的寒酸亲戚,从不开口唤一声“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