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5页)

“贵人若是名声在外,臣妇自会认得。”

馥宁公主呵了声,意思是,她空有公主之衔,妄为公主之尊了。

这话堪比火上浇油,她抽出鞭子,扬起手,却被一道气力截住腕部。

负责送季绾离宫的春桃拦在前,“季娘子是君大人的妻子,还请公主三思后行。”

区区一个宫女也敢来掺和?馥宁公主甩开春桃,云淡风轻道:“嬷嬷,掌嘴。”

适才与之耳语的老嬷嬷走上前,对着春桃掴出巴掌。

可清脆声未起,被季绾拦了下来。

馥宁公主冷笑,“臣妻打不得,本宫教训一个宫婢还需要经过谁的同意?”

季绾丢开手,将春桃拉回身边,也不知是投桃报李还是没能护住廖娇娇的遗憾刺激了她,面对蛮横骄纵的公主,她没再像曾经面对二皇子那般选择忍让。

“公主自然打得一个宫女,那臣妇也自然打得一个老刁奴。”

馥宁公主抵抵腮,她一向控制不住脾气,异常暴躁,否则也不会传出不爱红妆、爱刑具的名声,“谁给你的胆子敢与本宫斗嘴?”

季绾脱口而出,“是君晟吧。”

她也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君晟吗?那本宫今儿连他的脸面一块打。”馥宁公主狠狠抖鞭,在空中发出“啪”的一声巨响,作势要甩向季绾。

也好替小舅舅出口气。

“公主且慢。”

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看去,见司礼监执笔太监范德才快步走来。

官宦做到范德才的位置,已无需再笑脸逢人,内廷随处可见的涓人里,十有八、九都是他的眼线。

“秋日干燥,火气才会这么大,咱家正要去御前为陛下送上龟苓膏,既遇见公主,也送公主一份吧。来啊,为公主呈上。”

身后的小宦官端过托盘,硬塞给了馥宁公主身边的嬷嬷。

龟苓膏有滋阴润燥、清热凉血之效,任傻子都听得出,范德才是在做和事佬。

宫妃的面子可以不给,但范德才是御前近侍,三言两语就能让人栽进无形的阴沟里,馥宁公主一忍再忍,扬鞭甩在自己的宫人身上,一连三鞭,鞭鞭染血。

宫人倒地,疼到脸皮抽搐。

撒了火气,馥宁公主朝范德才笑开,“龟梨膏好啊,本宫回去一定会细细品尝。

范德才一副温厚模样,“公主慢行。”

馥宁公主瞥了季绾一眼,带人离开,连带着也让人拖走了倒地不起的宫人。

压迫感骤然消失,季绾欠身行礼,“多谢范公公解围。”

范德才笑道:“咱家并非热心肠主动解围,是受人之托。其实,这两次娘子入宫,都会有司礼监的人暗中相护。”

受何人之托,不言而喻。

“不过,咱家还是要提醒娘子。”范德才抬手招来一个涓人,令她清理掉地上的血,语气渐沉,“馥宁公主脾气暴躁,难以自控,娘子尽量避之。”

“臣妇明白了。”

可她不招惹,不顶撞,就能息事宁人吗?

季绾隐隐觉得,她们还会有交锋的一日。

回去沈家的路上,季绾顺道去了一趟珍书阁,正巧赶上潘胭在教孩子们习字。

齐伯坐在栏干上,还是吊儿郎当的,露着牙花笑说要拓展一下学堂。

“有潘娘子帮衬,就可以将隔壁改造成学舍,提供给不识字的孩子。”

季绾靠在一旁,“这么说,您老认可三嫂了?”

“何谈认可啊!比我学问高多了!”

季绾莞尔,深知这话有夸赞抬举之意,不过结果是喜人的。

却听齐伯又道:“回头书肆攥的银两,小老儿会分给潘娘子一些,当作薪俸,总不能让人白出力。”

薪俸的事,季绾不便掺和,“我替三嫂多谢您了。”